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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年不换流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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梧桐树的洞第(1/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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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秋风乍起之时,正值丰收岁月,有人挺胸摇扇催日月的闲,有人马不停蹄不知所谓忙,有人感叹岁月鎏金,流氓乘早,有人靡靡茫茫,卧醉于红尘,有人整天呆在屋里,趴在床上。

    “王世子殿下,我家爷儿让奴才带个话儿。”

    细嫩青涩的童子声音,一下子压过了午后虫鸟的喧闹声,诚儿近日来付王府,每一次都梳洗的格外扮俏。

    今儿更是又爬上了一层楼,极具有浪漫情调的粉红发带在后脑勺处打了个正正经经的蝴蝶结儿,仆红色的坎肩长衫束腰提臀,露出粉嫩嫩的锁骨,衬得那叫一个唇红齿白,赏心悦目。

    李凡宝手枕着额,伏在床榻上,

    “嗯,那个红色的不吃了。”

    “太子殿下提醒说,红色的补精元最厉害。”

    “......”

    李凡宝小杵眉,略显嫌弃的张口含了一颗指甲盖儿大小玫红色果子,嚼了两嚼,伸着润红透明的舌一下子吞了下去。

    说不清什么味道,倒是瑟的厉害,在嘴里滚一番之后,舌头都是麻木的。

    “紫色,紫色。”

    肘子翘起二指,拈一颗同样指甲盖儿大小的紫色果子,凑到李凡宝唇边,等李凡宝在嘴里嚼了干净,口腔里过了一遍,

    “太子殿下还提醒说,这紫色果子虽口感极好,但不宜多吃,性过于凉,是个解药性的主儿。”

    “......”

    “你家爷儿又让你说什么?”

    李凡宝推开肘子拈了一颗绿果子的手,一手支颐着腮边侧卧于床沿,挑着眼尾瞧诚儿,慢吞吞的问。

    所谓又说什么,这个“又”字就肯定是有待考证详细的。

    从胡楼回来的第二日,那是一个秋日里并不多见的艳阳天,李凡宝院里的那棵老梧桐的叶子这一日掉落的格外凶猛,从早饭过后就如此飘飘洒洒了一整院子,老冯拄着扫把,头顶着几片撞着绿黄颜色的叶子,站在树下挠土纠结。

    因为甚有一点极为蹊跷,那在早间时分梧桐树本还算茂密的叶子,原本翡翠般的绿色大伞,在这日子无风又无雨,这会儿那中间部分竟然莫名的出现了一个洞,一个不算大,但让原本的高大魁梧模样儿莫名的萎了几分,

    这可不得了,老冯努嘴抱拳碰撞,

    想那一棵老梧桐出现在这院子里现已有经九年蹉跎岁月,初初移栽过来时,不过两尺有余,见风便摇摇欲倒,历经鄙视猜疑,浇水日照,修枝减叶坚忍至如今,已长的这般凌人盛气,磅礴大气,不想今日竟遭此番罪受,

    这不要紧,树死可以重栽,何况只是破了一个洞,

    要紧的是,这个洞他破的太风骚了,实在是太风骚了。

    就这么说吧,站在老冯的位置,自那莫名出现的洞看出去,原本在茂密的树后面是一堵十三尺多高的围墙,如今那墙头华华丽丽的横在那洞口中央,那半个洞口外.....

    如此,一早老冯便昂首挺胸背手紧握站在老梧桐下,紧锁眉头一脸深深地忧虑,而站在他三步远树下同样昂首挺胸背手的李凡宝,此刻衣袂飘飘,嘴脸红润,小挠手心......

    这是一个凭空出世的洞,需深究。

    横观这个洞,高高红泥围墙,几乎遮住了透过这个洞本该有的视野,些许阳光自有幸未被遮住的缝隙刺了进院里来,含蓄而婉转。

    纵观这个洞,高高的红泥围墙也几乎遮住了透过这个洞本该有的视野,些许的阳光自缝隙自有幸未被遮住的缝隙刺了进院里来,优雅而温暖。

    李凡宝自树下眼睛透过那个洞,45度角,注定是个好角度,天空像被蓝色的布涂抹过一般,干净透彻,几片雪一般的白云悬在上面,以更加添了他的透彻。

    阳光热烈而明亮的自洞口滑进院子里,在少年清白的脸颊上,绰绰影影。

    李凡宝不看天空,因为他看见未到天际处,有一座雄伟的高楼,很高,自他的视线最容易入眼的是塔尖似地楼层顶端,直直的指向天空。

    他内心深深地被震撼,且懂,那便是都城最有名气的妓馆儿的象征--胡楼。

    李凡宝是个饱读诗书之人,很多他所拜读过的书文,诗册都有详细的描写胡楼的建造布局,历史渊源以及辉煌成就,而李凡宝至于如此关注它,是被其长盛不衰的真谛所折服。

    “冯总管,怎的爷儿这院里这树,生长的如此蹊跷,茂盛之时竟生生的挡住了大半堵围墙。”

    李凡宝拈了一片落在自己脑袋上的树叶,拢着眉尖儿二指做着搓麦粉的动作,抚摸那秋日里墨绿的梧桐叶,眼睛止不住的依旧遥望雄伟的胡楼。

    “自然生物,汲取天地之精华,享日月普照,长成哪般模样儿,靠它自己的造化。此梧桐生来既不娇柔,又不做作,该是凋零,便凋零,该是繁茂之时,大如屏风挡了那半面墙,却依旧在自然之物的生长情理之中,奴才甚愚,不懂爷儿说的蹊跷是为哪一般。”

    老冯低眉顺眼,声音浑厚低纯,微微倾背虔诚万分的交握两手于腹前。【尚不知这冯总管虔诚何物】

    李凡宝竖眉深思,半响竟也未措出个体面地词儿,便做了罢。

    “这树该种下没多少年。”

    肘子捏着半湿的手巾,捧着李凡宝的手,一根一根手指细细的抹,难得竟在这时插嘴,素日里他似乎忌讳老冯的很。

    “九年有余。”

    “真真是选了个好地方。”

    李凡宝眸里沉了沉,声音也沉了下去。

    “世子洪福齐天,凡靠着世子的地儿,多多少少会沾染些福气,这院子,这树都是。”

    肘子吸着鼻子,呼吸小小的急促了一下。

    “那是为何这种的是梧桐树?”这般高大,真是挡了不该挡的宝物。。。

    “凤凰非梧桐不息,王世子殿下您在栽这树时如此念叨。”

    李凡宝大惊,这一惊非同小可,结结实实的抓地肘子的手见了红,肘子抖手捧着手巾进了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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