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沈管家,我们来这里做什么?”柳末末跟在沈越陵身后,小心翼翼地问道,沈管家脸色不太美好,她觉得很不妙。
“小姐不是不舒服么,我去给小姐配几副药尝尝。”沈越陵带着她绕过那郁郁葱葱的树丛,朝着建在阴影中的破旧阁楼走去。
尝尝?药也是可以随便尝的么!
“可是我现在觉得好多了。”话还没说完,她就呈面条状瘫软在地。没天理了,打酱油的竟然也能中招,她真的是无辜的啊~
更没天理的是,沈越陵竟然抛弃她自己走了。亏他还是个武林高手,身边少个人难道就没感觉么?
不能喊不能动,脚上慢慢失去知觉,那种冰凉的感觉在慢慢上移,这并不是什么好现象。这些都可以忍,唯独不能忍的是,为什么她是以狗啃泥的姿势倒地的呢!
约莫一盏茶的功夫,眼前终于出现一双靴子,靴子后面还有个飘荡的黑袍下摆。原来背后灵兄也在。
沈越陵半蹲在地,手指在柳末末干瘦的小身子骨上摁了两下,然后一手勾起她的衣领,声音一如既往的淡定,“中了藜洛散颈后会出现青色斑点,身子越弱,斑点就扩散得越慢。”说完,他食指在那块青色的斑点上点了一下。
柳末末只觉得颈后好像被烙铁烫了一下,疼的眼泪直往下流。
“她,身上,还,有红,点。”半晌之后,沙哑的声音从她头顶响起,每句话说的都很生疏,似乎好多年没有开口了。
她身上怎么会还有红点?不会又中了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吧?正当她满脑子胡思乱想的时候,沈越陵那双优雅又漂亮的手做了一件极度不优雅的事情,他竟然掰开自己的小嘴,强行往里塞了一个跟三伏天的茅房一个味道的药丸,然后一把捂住她的嘴。
药丸沾上口水之后,很快便化了开来,不得已,柳末末只能把那东西给咽了下去。
“沈越陵,我跟你不共戴天!!!”不小心把心里的话喊了出来,声音响彻整片林子的时候,她才发现自己竟然能动了。
背着手站在一边,黝黑的双眸没有半分情绪波动,只是淡淡地来了一句,“小姐,毒还没有除干净。”
他威胁她,他竟然威胁一个十六岁的小姑娘,如今禽/兽都不做这种事了!
最后,柳末末被禽/兽不如的沈管家抱回了那座看起来不怎么样的阁楼。说实话,能在万家发现这座阁楼实在是很难得。
阁楼的小门刚打开,一股刺鼻的药味便直冲进柳末末的鼻腔里。不过,这比起她刚刚吞进去的那个,小巫见大巫。
阁楼很阴暗,只有在小门打开的时候,才有那么一缕阳光射入。就着光线,柳末末总算是看清了里面的布置。
一排药柜,两张桌子,桌子上放了好多尸体——兔子的。这个在她的心理承受范围之内。兔子都吃了好几只了,难道她还会怕区区一个兔子尸体不成。
走进阁楼之后,背后灵兄砰的一声把门给关严,然后沈越陵把柳末末放在了那两张并排摆在一起的桌子上。一旁被开膛破肚的那只兔子依旧瞪着通红的眼珠子,吓掉了柳末末刚刚积攒起来的勇气。
“沈,沈管家,咱俩元日无怨近日无仇的……”
沈越陵根本没有搭理柳末末的意思,手指轻轻一弹,柳末末瞬间僵硬,然后人家该干嘛干嘛去了。沈越陵走上阁楼二层之后,一直站在角落里的背后灵兄飘到了桌子前,十分仔细地打量了柳末末一番,眼里有着很奇怪的光芒。
就好像……小朋友看见了喜爱的玩具一样……
“你,叫柳,末……末。”费了好大力气,背后灵兄才总算把这句话说完,柳末末也跟着喘了个长气。她十分想拍着这位仁兄的肩膀告诉她,下次说话一口气说完,不然很容易憋死听众。
“我,是,归,归月。”
“你,你,你好。”原来是跟自己问好的。
这时候,柳末末才总算抬眼打量这个乍一看很吓人的男孩。他年纪不大,跟自己也差不多少,只是那容貌实在是让人觉得吓人。
不过这屋子光线太过阴暗,现在这么看来,他倒是跟正常人一样。不,还是不大一样,没了那些吓人的地方,他那张脸还真不赖。
好吧,她承认自己嫉妒羡慕恨了。
“你,今年,十,十六岁,么?”
“怎,怎么不说,话呢?”男孩一脸好奇地凑近柳末末,那张精致的脸蛋看得她火大。
僵硬地躺在桌子上,听着男孩艰难地说话声,她真想哭。哥们,难道这么长时间,你就没发现我被点了哑穴么?
被那位仁兄用语言折磨了近半个时辰,沈越陵总算出现了。手里还拿了把明晃晃的匕首,杀人灭口?而刚刚还很健谈的背后灵兄再度回归角落。
结果他只是在柳末末右手的手腕上轻轻划了一下,然后把她的手放进了一盆看起来很浑浊的水里。
“沈管家。”放血的感觉并不怎么痛苦,只是手臂有点凉,奇怪的是,手腕被拉开那么大的口子,她竟然都没感觉到痛。
“小姐有何吩咐。”
“呃……那个……”其实她是想问,自己中毒是不是跟那位万夫人有关,不过想起那女人跟沈越陵的关系,她欲言又止。问了,恐怕也得不到答案。
出乎意料的,她没问出口的话竟然让沈越陵先说了,“小姐是想问,这件事是否与万夫人有关对么?”
“……”柳末末沉默以对,沈越陵这资质,不去当蛔虫太可惜了。
“小姐,带着他回去可好?”果然,如她所料,沈越陵根本就没有给她答案的意思,反而把话题扯到了角落里的归月身上。
“随便啦。”柳末末不满地噘起嘴偏头不去看他,脸上十分清楚地表现出她的不满。
看了眼摆着一副我很生气,我在闹别扭模样的柳末末,沈越陵眼中映出点点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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