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玫的怀疑也是有道理的,倘若要真有人自己把自己打成这样,那这人肯定不是疯了就是傻了。
欧阳铮疯了么?欧阳铮傻了么?
答案肯定是否定的,所以柳玫才不信,因为她实在找不到信这句话的理由,他为什么要把自己打成这样啊?
“你过来看!”赖天生没有和柳玫解释什么,而是将她叫到身边,“你仔细看他身上的这些伤口,有没有发现什么奇怪之处?”
柳玫弯着腰,低着脑袋,仔细的在欧阳铮身上看了起来。
这一看,就看了十多分钟。
赖天生有些奇怪,这么半天都没看出来?
“没发现吗?”
“发现了,呜……他伤的好重,这得多疼啊!”柳玫的眼睛就好似开了闸的水库,泪水横流,她又怕泪水滴到欧阳铮的伤口上,一边哭还一边抹着,不一会儿的功夫小脸就花了。
赖天生翻了个白眼,他现在有些怀疑,收这个丫头做徒弟真的合适吗?
“你看啊,他的伤口都集中在身体主要经脉上,而且这些伤不是外力所致,而是从内而来。也就是说,这些经脉是从内到外被伤害的。” 柳玫听了个半懂,想了想问道:“那也不能就说是他自己弄的啊,说不定是有人先用内力侵入他的体内,然后再伤害了这些经脉也不一定。”
赖天生看了她一眼,心想这丫头到也是个天才,这么扯的事情她都能想的出来。
“暂且不说这个世上有多少人可以伤害到他,好,就算有这么一个能人,他比欧阳铮的功夫还要高,你有没有想过,每个的内力都是不同的,就好像血液一样,如果你是A型血,就会排斥B型血,所以……就算有人用内力侵入他的体内,却不能完全侵入全身,这是不可能的。”
柳玫抹了抹眼睛,摇摇头道:“那可不一定,那天他还用内力帮我按摩呢,他就用手抵着我的后背,然后我就觉得浑身特别舒服。”
赖天生拍了拍额头,叹道:“姑奶奶,这是两回事好吧,你能和他比么?你一点功夫都不会,可他的内力已经到了先天之境。用内力侵入你的体内很容易,可要想侵入他的体内,哼哼,反正我是想不出世上有谁有这个能力。”
“再者说了,就算真有这么一个人,那他直接弄死他不就完了么,还费这么大劲儿干嘛。你要知道,现在的欧阳铮可不见得就是残了或死了,他只是进入休眠假死状态,只要他求生欲望强烈,他可是随时都会醒的。”
“你再想想,一个绝顶高手千里迢迢追到这里,然后将欧阳铮弄成现在这幅摸样,又不下死手,结果过两天欧阳铮又活蹦乱跳的活了过来,那……这事没有意思啊,也完全不符合常理。”
柳玫皱着小脸看了他一眼,大声嚷道:“就你什么都知道,就你分析的在理,那你到是说说,他为什么要把自己弄成这样啊,这就符合常理了?这就有意义了?”
赖天生呵呵一乐,这丫头娇憨的样子着实太过可爱。
“你说的没错,我分析的绝对在理。虽然我不知道他为什么要选择自爆,可我却能猜到当时的大致情形。”赖天生说着将那个蝰蛇冠拿了出来,“你看着这个!”
柳玫只是瞄了两眼,就又把脑袋扭了过去,那蝰蛇冠已经干瘪,但蛇头却仍旧保持原样。若说这北疆蝰蛇,尤其是这百年北疆蝰蛇长的极为丑陋,普通蛇类就够吓人的了,这颗蛇头更甚,就好像恐怖电影的巨蛇一般,很是邪恶。
“据我了解,这蝰蛇冠一般都是饱满状态,可现在却干瘪了,这说明什么?”
“说明什么?”柳玫跟着问道。
赖天生看了柳玫一眼,这丫头怎么就这么笨呢。
“说明在欧阳铮拿到这颗蝰蛇冠前,这颗蝰蛇冠曾经释放过毒气,而且是大量的释放,不然蝰蛇冠不会干瘪成这样。”
“你是说……”柳玫好似突然明白了,“你是说他中了蝰蛇冠的毒?”
赖天生笑着点点头,这丫头总算明白过来了。
“可是你之前不是说蝰蛇冠的毒对他没影响吗?”
赖天生一脸无奈,忍不住大声道:“我说你这丫头能不能专心听我讲话,我什么时候说蝰蛇冠的毒对他没影响了?我只是说蝰蛇冠的毒对他的影响比较小,时间比较短而已。”
“哦!”柳玫有些委屈的点点头,嘴里还小声道:“你说就说,嚷什么啊。”
赖天生一脸苦笑,这丫头怎么总这么迷糊呢?笨了吧唧的,看来收她当徒弟的事儿还真的再考虑考虑。
不过赖天生虽然这般想,但心中却对柳玫愈发喜爱,心想自己要是有这么一个闺女,那此生也就无憾了。
“如果我猜的没错的话,很可能是欧阳铮在中毒的短暂时间里产生了幻觉,从而勾起了他内心深处的往事,或许也是他最不堪回首的事情。然后在愧疚后悔之下,或是暴怒之下,才会选择自爆内力这种残忍的方式。”
赖天生说道此处忍不住叹了口气,“或许他当时一心求死也不一定,只不过他的内力太高,我之前就与你说过,他这样的人,就算是想死都难。他自爆内力之后,内力却又将他救了回来,只是他的心已死,故此才会进入这种生理上还存活,但思想灵魂却封闭的状态。”
柳玫看了看赖天生,又看了看躺在床上的欧阳铮,她忽然想起那天早晨的事情,那天欧阳铮不也从山崖跳下去了么?
可是……他为什么总要这么折磨自己?而且一次比一次残忍,难道他就真的生无所恋了吗?
“他最不堪回首的事情?那是什么事?”柳玫有些失神,嘴里喃喃道。
赖天生摇摇头,道:“这个恐怕只有他自己才知道,不过丫头,你得明白,他也好,我也好,我们都是一些脱离世俗之外的人,像我们这种人,哪个没有一些故事?别说他了,有时候我都不敢面对以前的过往,有时候死并不可怕,怕的是愧疚的煎熬。”
赖天生说完又摇了摇头,这一席话却是将他自己的心事也勾了出来。
他拄着拐杖向外走去,临出门前道:“丫头,现在只有他自己能救他,不过……现在他的思维虽然是处于封闭状态,可感知还在,你多跟他说说心里话,或许能有些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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