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的砖,绿的窗棂,白的栏杆,淡黄的瓦……
这是一座农家的庭院。共有北房五间,南屋三间,院子里栽满了青翠欲滴的竹子,有风吹过,竹叶沙沙作响。
附近,有屋舍如棋盘上的棋子般散落着,炊烟慢慢从各家的屋顶上轻袅地飘起。
何母安排得非常的妥贴,她连夜命人送高小悠和高大贵以及马护工三人一齐出海,上了岸,坐上车后,一直往南开。当來到这座僻静地方的小镇,车子停下來,那些人把他们三人带到这座庭院。那些人对高大贵和高小悠说,这座庭院何母早已经买下來的,因为她觉得迟早有用,这会儿赠送给高小悠,让高小悠放心地住。
何母,她也真是能卜会算啊,看來什么都在她的掌握之中了。
高小悠坐在院子里,常常一坐就是大半天,一动不动,静默得仿似洋娃娃。
高大贵看着她,担心极了,但是也不知如何开解她,最后,只能化作一声无奈的叹息。
马护工很尽职尽责地服侍着高小悠,但是,对于高小悠这样毫无生气的样子,她很是忧心忡忡,开解高小悠:“小悠小姐,事已至此,你多想也是无益,不如好好养好身体,重新生活!”
高小悠此时的目光落在了院子角落里的一块石头上,只见从石头底下生长出一丛草,那草很努力地生长着,那在凛冽的寒风中摇摇摆摆。
“爸,你看那草,多顽强!被大石压住了还要朝着阳光的方向來生长!”
自己在海上别墅曾经说过的一句话,此时仿似响在耳边。
高小悠的眼眶慢慢湿润了,渐渐地,那眸中的雾气凝结成珠,一滴一滴,如朝露,缓缓滴落在地上。
她的泪,流得越來越凶,最后,她捂脸无声地痛哭,那瘦削的双肩因为抽泣而一抖一抖的,难以自抑。
马护工叹口气,上前拥抱住她,摩娑着她的头发,劝慰她说:“傻姑娘,感情当不了饭吃,沒有了男人,一样可以过得很好,是不是?我谈过不记得多少场恋爱了,分手的原因各种各样,反正,至今我单身一人,自由自在!如果一辈子沒有合适的结婚对象,我就会这样过了。我觉得,这样也很惬意!”
高小悠慢慢地停止了哭泣,马护工的话让她很有些感悟。她伸手一把抹干净脸上的泪水,努力地挤出一抹笑容來,坚定地说:“对,沒有了男人,我也会活得很好!”
不远处一直站着那里,关心地看着她的高大贵,这时看见女儿在马护工的开解下终于振作起來,不禁大感开心,连忙走上前來。
马护工看见他,连忙松开对高小悠的拥抱,站在了高小悠的旁边。
高大贵在高小悠身边的木凳上坐下來,握住她的手,看着她,慈爱地说:“小悠,你终于想通了?这就好!唉,以后,我们两父女好好地生活吧。”
高小悠看着高大贵两鬓不知何时斑白了的头发,心中一酸,含泪点点头。
高大贵开心地咧嘴一笑,说:“小悠宝贝儿,以后我在这里重新建立我的事业,我已经出去考察过这里的环境了,离这里远一点儿,是市中心,很适合投资做房地产的生意。”
高小悠疑惑地问:“爸,那你有本金吗?”
高大贵说:“有啊,那就是何太太赠与你的钱物,她说你已经知道了的,交给我让我帮你保管。小悠,我就用那些钱物做本金就行了!”
“啊?”高小悠大吃一惊,这时,她使劲地想,才回忆起当初自己站在楼梯口,目睹何梓桦和李文喜亲热的情况下,何母对她说的一些话。只是当时自己太过震憾和心碎,后來何母说的一些话都沒有听进耳中。
高小悠反手抓紧了高大贵的双手,急切地说:“爸,那不行!那些钱物我们不能用!”
“小悠,为什么?既然何太太说赠与你,我们也收下了,为什么不能用?那些钱物对于何太太來说,只不过是九牛一毛,但是对于我们來说,是重新开始事业的启动资金啊!”高大贵苦口婆心地说。
“不行!”高小悠口吻十分的坚决,说:“爸,以后,我养你!你好好地安享晚年!”
高大贵看着她,叹口气,说:“小悠,你身体还沒有恢复,连走路都困难,怎么挣钱养老爸呢?”
高小悠想了想,认真地对高大贵说:“以前,我一直化名为若水,给杂志社画插图,漫画等等,那稿酬还是不错的。我勤奋一些,多些投稿,就能解决开支问題了。反正,那些钱物你不能动,以后有机会一定要退还给她!”
高大贵见高小悠如此执拗,也只能点头答应她了,说:“好,那些钱物我会原封不动。不过,在这里重新创立事业的主意我是打定了,我会打电话联系一些好朋友,向他们先借一点本金吧!”
“爸,女儿不孝!你年纪这么大了还要你这么操劳。”高小悠扑到高大贵的怀里,哽咽着说。
“傻孩子!”高大贵用手轻轻抚摸着她的头发,怜爱地说:“老爸如果不做事,会觉得闲得发慌。所以,你不要这么想!以后,我们两父女好好活着,重新开始!”
重新开始?高小悠听到这句话,脑海中突然闪现出何梓桦曾经也是对她说过这句话。现在听在耳中,真是百感交杂!
“好的,重新开始!”高小悠伏在高大贵的怀里喃喃地说。
高大贵轻轻舒了一口气,这些天來压在心头的大石也终于落了地。现在对于他來说,所有一切都是浮云,只有宝贝女儿活得开心快乐才是最重要!
一直站在一旁的马护工看着面前这一幕,心中感动,不由仔细地看了看高大贵,见他浓眉虎目,双眼炯炯有神,五官深刻,虽然两鬓斑白,额头眼角皱纹已现,但是,却自有一番属于成熟男人的睿智和气度,显得更具有男性的魅力。
看着看着,马护工不由脸一红,心跳骤然加快,连忙低了头,用手搓弄着衣角,心中泛起了丝丝的异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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