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夜幕已经完全降临下來,大地漆黑一片。
高小悠被马护工搀扶着,沿着回廊慢腾腾地走着。走廊两旁的水晶壁灯发出明晃晃的光芒,映照在高小悠的脸上显得她的脸色是惨白如雪。众人都回房中休息去了,所以,一路上行经之处,都是静悄悄的。
高小悠虽然有人搀扶着,但是,爬楼梯还是很费劲。
当她气喘吁吁地在马护工的搀扶下,好不容易才上了二楼,刚站在楼梯口,但是,下一刻,她呆怔在原地。
只见不远处,何梓桦还垂头跪在何母的房门外,而他的面前蹲着的赫然是李文喜,她的手中端着一个杯子,里面冒出腾腾的热气。
李文喜的眼角余光已经察觉到高小悠,所以,她脸上的表情显得更体贴和温婉,把手中的杯子更凑近何梓桦的面前一些,柔声对他说:“梓桦哥哥,这是伯母令我端來给你喝的参茶,她让你喝了它,补补元气,然后再进房和伯母谈一谈,万事总有商量的,你说是不是?”
何梓桦已经跪了一整天,滴水未进,早已经饿得前胸贴后背,膝盖都跪得麻木沒有知觉了,但是他在苦苦地强撑着。现在听李文喜这样说,心中一喜,想:妈咪被我的诚意打动,到底是想通了?
这样想着,他缓缓伸手去接那杯子。但是他因为饥饿手足已经是无力,所以,他的双手颤抖得利害。
李文喜叹口气,直接把杯子凑到他的嘴边,温柔地说:“梓桦哥哥,你这是何苦呢?”
何梓桦沉默着,干脆地就着李文喜凑到他嘴边的杯子,慢慢地喝着里面的参茶。
高小悠看着这一幕,不禁犹豫着,要不要这时上前去和何梓桦说话。
很快,何梓桦把李文喜手中杯子的参茶一喝而尽,然后,他费力地想站起來。
李文喜连忙去搀扶他。
何梓桦本來想推开李文喜,但是,他因为跪的时间太久,全身肌肉僵硬,想动一动都艰难,所以,也就由得她了。
但是,当李文喜搀扶着他站了起來后,何梓桦只觉得眼前一阵发花,身子晃了晃。
李文喜见时机已到,连忙一把搂住他,一边动情地说:“梓桦哥哥!”
这时,何梓桦看见了眼前无数幻像,一会儿是高小悠巧笑倩兮的模样,一时又是李文喜宜喜宜嗔的脸。他用力的甩甩头,却感觉更是晕眩,同时,腹中莫名的涌起了情潮欲 火。想推开李文喜的拥抱,但是下意识地反手拥住了她。
看见这一幕,高小悠立即泪如泉涌。从來沒有过的巨大悲伤,像要将她整个儿压倒。何梓桦他是不是坚持不了,所以选择服从了何母的安排是吗?或者,他跪了一整天,终于想明白了选择谁才适合他自己?很可笑啊,今天早上,他还在和她深情款款地谈笑着,现在,却和李文喜搂在了一块儿?
泪水模糊了高小悠的双眼,她只觉得如同身在冰窖,彻骨的寒冷令她牙齿咬得格格作响,双手握住又松开,双腿打颤,仿佛下一刻,她就要支撑不住跌倒在地上。
马护工见此情形,连忙用力地扶住了她,急切地低声说:“小悠小姐,我们走吧!”
走?走去哪里?自己的心早已经双手捧上给何梓桦了,现在,那颗心被摔在地上,被践踏得血肉模糊。心,都沒有了,人,又能走到哪里?
高小悠想大笑,又想大哭,但完全发不出任何声音,眼睁睁地看着何梓桦和李文喜两人以亲密的姿势搂抱着,然后,两人竟然旁若无人地亲吻着!!!
那亲吻,像是天雷勾动地火,情炽万分,热烈非常!
他,不是一整天都沒有吃饭吗?为什么还能和人上演着这么激烈的戏码?
泪水,像缺堤的河水般不停汹涌流下,仿佛,直至流干的那一刻。
他们,亲吻得仿佛有一个世纪那么长,又仿佛让时光凝住了。在高小悠模糊的泪目中,看见他们终于停止了亲吻,双双搂抱着,走进了李文喜的房间。
当那房门“砰”的一声关上,那声音,如同一记闷闷的响雷,把高小悠劈得个全身剧震。对于高小悠來说,这时简直就如同是地狱之刑啊!
看高小悠目光呆怔,脸色惨白如鬼,身子抖动得如同风中的落叶,马护工担心地不停轻唤着她:“小悠小姐,小悠小姐……”
但是,高小悠恍若未闻。
不知何时,何母的房门悄然打开,何母站在那里,一脸冰冷的表情,目光微眯,盯视着还在楼梯口站着的高小悠。
何母缓步向高小悠走过去,而她的背后,跟随着云姨。
何母在高小悠面前站定,嘴角扬起嘲讽的微笑,说:“高小悠,你这回死心了吧!”
高小悠倒退一步,目光涣散,嘴唇苍白得沒有一丝血色。
“你走吧,这里容不下你!”何母口吻强硬地对高小悠说:“我已经帮你安排好了,有连夜出海的大船,你可以选择去你的未婚夫郁森那里,或者,去你的初恋情人莫晓声那里,反正,我已经安排好,会让人帮你把飞机票订好,安全到达!”
在李文喜请的私家侦探全力侦察下,何母是完全地知晓着高小悠的所有事。
高小悠痛苦地闭了闭眼,好一会儿,她睁开眼,这时,她的眼泪已经流干,双眼空洞,声音充满着苦涩,慢慢地说:“好!请把我的老爸叫來,麻烦你把我们送到随便一个陌生的城市,谢谢!”
何母满意地点头,说:“难得你终于识趣,那么,一定会按你说的去办。而且,昨天我给你看的那些财物,将会无条件赠与你,愿你以后好好生活,别再打扰我家梓桦!”说到最后,她是声色俱厉。
高小悠毫无反应。
何母目光一转,看着马护工,说:“马姑娘,你以后跟在高小悠身边一段时间吧,直至她康复。我将会付给你一笔钱,当是薪酬,但是保证不要乱说话,有沒有问題?”
马护工被何母凌利的眼神吓到,连忙低下头,一迭声地说:“好的……沒问題,我不会乱说话!”
“哼,如果到处乱说话,我一定会让你好看!”何母威胁味十足地盯着马护工说。
“是……是,是!”马护工慌忙回答,心里想:我乱说这些事干什么?又不关我的事!只要你给薪酬就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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