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鹏飞在酒吧一杯接着一杯地喝着红酒,充血的眼睛看上去都下陷了。其实,从家里出來之前他哭过了,在空空的大房子里嚎啕大哭,一个人哭起來特别伤感,就像现在一个人蹲在角落里喝闷酒一样伤感。他从來沒有意识到过,自己竟能这般脆弱,脆弱到可以毫无顾忌地大哭,更是从來沒有意识到,自己竟能这么伤心,伤心到忘记了自己已经是个过了而立之年的男子汉了。
他爱他的妻子,而且是那么深切地爱着,像梅琮佳这样敏感细致的女人的怎么可能会感觉不到,既然她能感觉到,善良如她,她怎么可以那么残忍地无视他的情意,而对那个死人念念不忘呢!
或许,真的长成一个男人之后,才知道什么爱,知道什么爱,才知道什么是痛了吧。
或许,真的长成一个那人之后,才知道忍着痛,能忍得住这痛,才更想留守住这爱了!
他突然有些自嘲,想他古鹏飞活了三十几年竟也有如此狼狈不堪的时候!他踉跄了两步,从座位上站了起來,拍到吧台上几张红色的票子,松松垮垮地向外走,感觉到头有些晕,很难受,但是总体上意识还算清醒,他还知道他应该回家了,无论如何他都不该那么粗暴地向妻子女儿发火,他讨厌早上那个暴躁的自己,又心疼早上那个悲伤的自己。
“鹏飞!”不知道是谁,突然从他的身后抱住了他。
古鹏飞怔了怔,他试图用心地去感受这个温暖的怀抱,但是这个拥抱确实让他感觉陌生,他拨开箍住他的那双手,转过身來看她,“小可……”他急急地推开她,“小可,你怎么又來了?你不是走了吗……”
他还记得两年前的那天,在楼下遇上任小可企图接近梅琮佳和天天,他先是把妻子和女儿送上了楼,就被梅琮佳赶着停车拿中药和天天的小推车了。谁知,他下了楼发现任小可还在,幽幽地看着他,等着他,就好像料定了他还会回來一样。他气势汹汹地指责了她自私、贪婪、心怀叵测。任小可当天的情绪也很激动,扬言她再也不会爱他这么狼心狗肺的男人了,还说她会把他家对面的房子卖了。她骂他骂得淋漓尽致,而他也受得畅快淋漓。就仿佛一切问題都解决了,而他的“病”也不治而愈了,当晚跟妻子恩爱了很久。
但是今天,任小可居然又冒了出來,古鹏飞顿时就被惊着了,酒也醒了不少。
任小可自然而然地扶着他的胳膊,自然而然地笑着,很像是多年的好朋友,也像相濡以沫地爱人一样,“瞧你,喝成这样,我送你回去吧!”
古鹏飞胡乱地挣脱她的纠缠,如同躲着蛇蝎一般,“不用,我不用你送,我自己能走!”
任小可厉声说,“别闹了,喝这么多酒,还想自己开车,你不要命了?!”
“要不要命跟你沒关系!”他当真受不起她的关心,即便是醉着的,他也有自知之明。
“对,你这条命跟我沒关系,跟你老婆孩子有关系吗?” 任小可拉住他,拖着高大的身躯就往外走,就像是收服了一个不听话的大孩子。
任小可把古鹏飞塞上了一辆出租车,不一会儿他便在车上恹恹欲睡了,他是靠在任小可的肩上的,不一会儿就靠到她的胸前了,任小可抚摸他的脸的时候,他有些知觉也有些迷糊,又过了一会儿,他真的睡着了,什么也不知道了。
“小姐,你们到底要去哪儿啊?我都绕着静安区转了三圈了,您想好去哪儿了吗?”司机师傅终于忍不住回头看了看车后座上的一男一女。沒错,他们一直不喊停,他就有钱赚,可是从内视镜里看着这女人贴着这男人的架势,怪瘆人的。
“就近找个酒店停下吧!”任小可的声音很平静,却带着一丝幽怨。
古鹏飞再睁开眼睛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中午了。酒店房间里陌生的檀香味儿让他惶恐不安,他的身体陷在洁白柔软的蚕丝被里,竟然一丝不挂。他用两个拇指压了压有些发胀的太阳穴,模模糊糊地想起他在酒吧偶遇任小可的事情了,他有一种很不祥的预感。
古鹏飞扫视整个房间,却沒能发现任小可的影子,最可怕的是,床上,沙发上,地上,都沒有他自己的衣物。如果她不回來,他就沒有衣服可以穿,沒有衣服穿就沒有办法出门了,这个阴险的女人!他使劲儿地回想昨晚的事,和任小可睡了沒有,可是怎么也想不起來,想不起來就是沒有吧,他在心里默默地安慰自己,但是还是很愤怒,觉得又被这个阴魂不散的女人耍了一次。
同时,对他的妻子满心地愧疚!结婚四年了,第一次和梅琮佳撕破了脸皮,也是第一次夜不归宿,他心里慌得很,也怕极了。他搞不懂任小可又在搞什么名堂,总之,他是被她困在这里的,想想气得牙根儿都痒。他想先给梅琮佳报声平安,不料发现他的手机丢在床头柜上,连后盖和电池板也不知道哪里去了。
就在古鹏飞急得上蹿下跳的时候,任小可回來了,盈盈地笑着,手里拿着一摞他的衣服。
“任小可你疯了吧?你昨晚……”
任小可也沒有脾气,“昨晚我们什么都沒做,难道你不知道男人想酒后乱性是根本不可能的,你根本就硬不起來!”她从随身的包包里取出了一盒男士内裤扔给他,“昨天你吐得浑身都是,脏死了,衣服我拿给酒店干洗了,内裤么我给你手洗的,晾在卫生间了还沒干,这是为你买了新的!”
古鹏飞窘迫地看着她,又是羞又是气。
任小可见他手里拿着他沒了电池板的手机,又解释说,“昨晚拖你上楼的时候你的手机掉到了地上,后盖儿和电池板滚到楼下去了,我扶着你沒法去捡,把你送到房间再回去的时候,就沒找到。”她很抱歉似的浅笑着,又翻了翻外衣口袋,掏出了古鹏飞的车钥匙和家门钥匙,“还有,帮你干洗衣服的时候,酒店服务生从你衣服口袋里掏出來的。”
“我们真的什么都沒做?”古鹏飞愣愣地问,他或许不该介意这件事,他们又不是沒做过,但他心里其实是介意的。
任小可瞥了他一眼,“沒有,如果你觉得我们昨晚沒做很遗憾的话,现在做也來得及!”
古鹏飞慌乱地拆了内裤的外包装盒,也不避讳她,穿上了衣服,“我该回家了!”
面对她言语上的挑逗,他的镇定冷静让她感到吃惊,也感到悲凉,她果然已不再是令他心动的女生了?就在他若无其事地要从她
-->>(第1/2页)(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备用站:www.lrxs.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