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信楠好像睡了,又好像没有睡得很沉,他就那么安安静静地侧卧在病床上,对着墙像失了魂儿一样。龚潮是真的睡着了,时不时地说两句梦话,梅琮佳侧着耳朵听了一会儿,也没听清楚他说了什么。
在晕晕暗暗的廊灯的映照下,她看着胡信楠那么萧条地躺在那里,她心里开始有点怕了。小竹一天当中说了两次胡老师会不会死的话,也许在他们大家都看不见的时候,胡老师的生命状态会呈现出更消极的状态,并开始厌世了?难道胡老师精神真的出了问题?听说央视主持人崔永元都得了抑郁症呢!可见人的精神疾病和身体的疾病一样,不在乎这个人是不是才高八斗,学富五车,病了就是病了。
可是,傍午的时候,她还因为胡老师的主治医生要把他转到神经科的事儿和人家吵了一架,她稍微有些后悔了,悔自己鲁莽,固执,明天应该跟人家医生道个歉吧。
“琮佳——”有一个沙哑的中年男子的声音在门口轻轻地唤她的名字。
梅琮佳坐起来向门口看过去,发现是胡泽!“胡泽哥哥?!不是说最早也要明天才能到吗?”她蹑手蹑脚地朝他走了过去,向他嘘了一声,“已经睡着了,咱们到外面说。”
“接到你电话的时候,我正在公司开会,……真怕爸爸再出什么事儿,所以,丢下手里的工作就直奔机场了,很幸运及时赶了最早的航班,没算耽误时间。”他回头望了一眼安然睡着的父亲,“多亏有你们在,我都不知道怎么感谢你们了。”
“不说那些就太见外了!对了,你知道主治医生要把胡老师转去神经科的事儿了吗?”
胡泽点点头,“嗯,刚刚我已经跟他聊过了,他是医生,都他的道理,所以,我同意了。”
“哦……我……”梅琮佳不知道该不该向他说明白天的情况,或者,没有必要了吧。
其实,胡泽已经听主治医生说了白天梅琮佳当即否决了他的提议,虽然医生对她全是不满,但是他完全相信,小丫头是出于对父亲的爱护才那么做的,“好了,我理解你的感受,不过神经科真不是你想得那样。”
“哦,是吗?”看来他什么都知道了。
“对了,我跟冉萧萧通过电话了,她明天过来看爸爸。”
梅琮佳猛地抬头看他的眼睛,她没有听错,他是这么说的,让冉萧萧来!他们终于让冉萧萧来了,她的内心有一些小激动,还有一点看到有情人终成眷属的小澎湃,全都不着边际地往外涌出来。
那天在医院的长廊上,冉萧萧站在胡泽面前的时候,她依然美丽,依然忧郁。胡泽向这位扮演着他后母角色、年龄却比他小的女人说明了父亲的情况后,冉萧萧在一众人的注目下,没有显示出她似乎应该具备的悲哀,只是轻轻地问了声,“他现在在哪里?”
胡泽便将她带到了父亲的病房,冉萧萧看到神经科的门牌时,脸上有一丝触动。她好像跟梅琮佳一样,对这个地方有些芥蒂。
冉萧萧“嗒嗒”地走了进去。胡信楠原本悄无声息地侧卧着,背对着门,但是他就像是熟悉冉萧萧的脚步声一样,猛然回过身来了。“萧萧……是你吗?”
“别怕,我回来了。”冉萧萧依旧用沉静如水的眸子看着他,“咱们回家,好吗?”那目光坚毅如母亲一般,而那个瘦小的老人,也如婴孩一样依恋着她,“萧萧,萧萧真的是你吗?”
“是我,是我。”冉萧萧理了理他纷乱的白发,心疼地说,“我来接你回家了,回咱们的家。”
胡信楠像孩子一样连连地点头,“嗯,我想回家。”
胡泽靠在门上,后面是梅琮佳,房菁菁,医生等一众人等,他们哑然无声地注目着他们。
冉萧萧回望了一下大家,又走近胡泽,露出一个舒暖的微笑,“胡泽,我知道,从一开始我和你爸爸在一起你心里就不舒服,我能理解你的感受,所以我一直都避免和你见面,不想让你觉得难堪。你爸爸一病的时候,他让我离开他,我硬着头皮走了,并不是真的想舍他而去,因为爱他我尊重他的任何一个决定,这一点请你务必相信!可是,这些日子,你也看到了,我和他都很伤。所以,我决定还是回来,也请你理解。”
胡泽的眼睛红了,但是他不让自己哭出来,还有什么好说的?!他连连地点头。
“谢谢。”冉萧萧快乐地哭出来了,她扭头看着胡信楠,“别再赶我走,除了这,我什么都听你的。”
胡信楠厚厚地玻璃片后面,落下重重的眼泪。他伸张开怀抱,冉萧萧走过去,拥住了他。
医院里冉萧萧和胡信楠相拥的那一幕对梅琮佳触动很大,世界上真的存在一份感情,“直教人生死相许”。她越发觉得老天厚待她了,让她遇上和自己一样年轻的龚潮,可以和她一起慢慢变老的龚潮,他们的面前会接踵而来有很多的幸福吧。她想爱,大胆地去爱,没有什么人什么事可以阻挠她爱的决心。
她甚至想,把自己给他!
其实,她也不是第一次产生这样的想法了,她知道她的朋友们都做过这样的事了,即便有的还没有来得及很好的相爱的时候,她们便有这样的勇气,而她却在搬进来的时候和龚潮“约法三章”了。一年多了,龚潮对她从来不毛手毛脚,所以,她已经相信他是真的爱她,她不用再等,也再考察了,她迟早都是他的。
梅琮佳那天从厕所里磨蹭了很久,才出来,她只穿了一件真丝的睡裙,一边擦着湿嗒嗒的长发,一边假意没有戒备地走进他,通过头发的缝隙,她看到了他的斜躺在沙发上,占据了整个沙发的面积。“哎,让一点位置给我。”她拎着头发不敢看他。
龚潮便坐起来,往一边挪了挪,他没有在意,并看不到她的脸,但是那光洁的长腿一下子让他深吸了一口气。说实在话,从小到大他从来没有过这种焦躁的令人窒息一般的感觉,他不是没有见过女人体,在课堂上那些光屁股女人跟摆台上那些瓶瓶罐罐真没什么区别,可是,他竟对梅琮佳的长腿惹得欲 火焚身了。他不由自主地向上看,她的脸被长发掩埋着,有水珠顺着发丝滴落,深V的领口随着她擦拭头发的动作,那两团白皙的肉包包有节律的跳动,他甚至隐约看到它们上面的红晕了……并且被水滴浸湿了睡裙,她双峰上的凸点很鲜明地在诱 惑他。
梅琮佳挨近他的身边坐着,老半天不见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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