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妈常跟我说,养儿一百岁、长忧九十九。就算你长到八十岁,牙齿掉光了头发全白了,也是爸妈眼里最最需要照顾的那个小孩子——当然,如果那时候我还活着,还能看到你的话。”
她的语气有些唏嘘,又带着一丝无奈。他知道,她的姑娘准是又难过了。
“很讽刺吧?”房间里开了空调,四周凉凉的。感受到他暖暖的温度,她微笑抬头,“什么牙齿掉光头发全白,就连我长大成人他们都没有看到。我的成年礼、毕业礼,他们统统缺席。我第一次交男朋友、第一次领薪水,他们也不知道。你说这到底是为什么呢。”
说话间她已经低下了脑袋,阮少南甚至感觉到了胸口那片微微的湿意。
“知道的。”他叹口气,让她的脸深深、深深的埋进自己怀里,“他们知道的,那么爱你的人,一定会在天上看着你的。”
“真的?”她无措的询问,像是一个没有安全感的孩子。
他点头,“真的,小时候我就听过这样的故事,每一颗星星都是一个已逝的灵魂。”
绞尽脑汁的想起这么一句话,阮少南不由自主的在心底笑自己。对小西,他也从未曾这样忐忑过。怕她难过,他竟连这样幼稚的故事都编了出来。
可只要她开心,他做什么不行呢。
说着,不自觉的又紧了紧手臂。
她整个人小小软软的一团,窝在胸口打颤,那一刻他觉得,自己就是这世上她唯一的依靠。这种让人觉得骄傲的感觉,一瞬间溢满了他的心房,他情不自禁的低头在那乌黑的秀发上轻轻印下一吻。
如果可以的话,真想把他的小姑娘一辈子都圈在身边,一秒钟也不松开。
来到小城的第一晚,就这样窝在阮少南的怀里度过。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睡着的,等第二天早上司徒沁起床的时候,阮少南人已经不见了。
洗漱完毕下了楼,大婶正忙着招呼其他客人,见她走来,便忙里偷闲的扯出个朴实的笑容,“姑娘醒了?要不要吃点儿早饭?”
这一觉睡的长,睡起来脑袋竟隐隐作痛,她揉着太阳穴,对大婶柔柔的笑笑,点点头。都快十一点钟了,真难为大婶还管它叫早饭。
很普通的清粥小菜,还有两个又白又胖的大馒头。司徒沁吃了一个就再也吃不下,只好帮着大婶收拾了桌子。大婶本来直摆手,见她脾气好又勤快,乐的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姑娘先在房里休息一会儿,阮先生说他待会儿会回来跟你一起吃午饭呢。”
“您跟他认识很久了吗?他常来?”
“是呢,大概有五六年了,阮先生一年总会来好几回,有时候还有好些朋友。”
她对阮少南的朋友知道的也不多,只好随便点点头。大婶见她不说话,还以为自己说错话,赶忙又补充到,“不过他是头一回带姑娘来。”
司徒沁又扯出个浅浅的微笑。
吃过早午饭上楼,她开始完成昨晚未完成的工作。房间里的摆设大都古色古香,她看着就喜欢,一件件拿过来看,爱不释手的把玩起来。
两个小时过去了,阮少南还是没有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