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城是个美丽的城市,此时最让人赏心悦目的,便是道路旁恰逢时节的法国梧桐。那粗壮的枝头、繁茂的黄叶,潇洒不羁的伸展到宽阔的柏油马路,正午时分的阳光很耀眼,穿过那层层叶间的缝隙,照映在地面上,把原本完好的画面,硬生生割成了无数的支离破碎。
司徒沁走在这浪漫旖旎的支离破碎间,没来由的一阵伤感。
这是一个不属于她的地方,哪怕这么多年,她仍旧没有找到归属感。
G城有着全国最著名的地下赌场,因此被冠以亚洲的拉斯维加斯之称,每年都有上千万慕名而来的游客。它本该是一个时尚华丽的娱乐之都,但偏偏又有着很悠远深厚的历时和文化底蕴。
它是一个充满了矛盾的城市,这一点跟她,如出一辙。
没错,司徒沁现在很矛盾,因为最近的烦心事实在是太多。
先是看错了合同上的交稿时间,眼下截止日期都要到了,她的稿子还差了一半没有完成,出版社新上任的编辑一天七八个电话来催,她没日没夜赶了几天,一天二十四小时恨不能除了吃饭上厕所就是坐在电脑前,结果还是不能如期交稿。
编辑冷讽她耍大牌,她哭笑不得。有大牌可以耍,她还用得着愁生计吗。
再是钱小娇这姑娘一直都没有消息,这让司徒沁心里很着急。按照以往的经验,钱小娇应该已经开始惦记她的糖醋排骨和回锅肉了,可现在,她连个电话都没有。认识近两年来,钱小娇消失最久的一次是半个月,那一次她们学校社团组织集体活动,去深山老林体验野外生存,虽然一帮孩子只在森林呆了两天就受不了,最后辗转换到一个临水小镇呆了十几天,但临出行前,钱小娇是跟司徒沁认真打了招呼的。
而这一次呢,连张字条也没有。
为此司徒沁还跑去钱小娇的学校问了她的同学,这一问才知道,钱小娇自打去年开学起就没再住校,一个人搬到了校外,平时也总缺勤,所以同学中没几个跟她有来往,她在做什么、发生了什么,也自然没人在意没人知道。
司徒沁是彻底傻了,她这才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无奈之下跟钱小刀打了个电话报备以后,就跑到公安局报警了。
已经两天了,还是没有消息。
司徒沁看着湛蓝的天空,叹了口气。深秋的季节,就连天空也格外的美,她今天出门穿的不多,搓搓手,赶紧拎着东西往回走。
她一直都在家里准备很多东西,等着钱小娇回来。
想到钱小娇,就不得不想起几天前的那次偶遇,如果说钱小娇的事情让她觉得着急,那阮少南就是那个让她觉得无措的人。
自那天挂掉电话起,司徒沁就没想再跟阮少南有什么纠葛,但偏偏阮少南似乎并不这样想。一连好几天,他每天正午都要来一个电话。司徒沁觉得他大概工作很忙,只能抽出正午时间来想起她,毕竟他晚上的时间是另一个女孩子的。
可她不知道该怎么应付这种状况,索性一直任由电话在一边响个不停,一直到有一天,阮少南打电话的时间,从正午改成了晚上临睡前。
这一下,司徒沁才开始觉得不妥。临睡前的电话意味着什么,她还是懂的,虽然她的作息跟别人不同,但阮少南跟她可不一样。
她犹犹豫豫,不知道该不该跟阮少南说清楚。她想说她不是个随便的人、她其实是个洁身自好的人,可又怕万一阮少南真的只是念在昔日同校之谊,那她岂不是丢脸到家了。
于是想了几天,司徒沁仍旧没有勇气去接阮少南的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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