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老爹被燕凌渊吓得不轻,又见秀秀娘闹着要走,便觉没了意思,想要让她不走,却又顾着老脸,开不了这个口,一时进退两难,只呆站着。等到秀秀娘收拾了包袱出来,就再绷不住,上前结结巴巴道:“阿……阿柔,你别……别走好不好?”
秀秀娘道:“不是嫌我们在这里白吃饭么?我们走还不成?”
“阿柔……我……那……那只是气话,你走了,秀秀怎么办?阿柔啊……你听我说……”
沈老爹着急不已,连连使眼色给秀秀。
秀秀心道:“原来我娘的小名叫阿柔啊!”欲待上前帮忙,却被燕凌渊一把拽住膀子不由分说便拉到了一边,想帮忙也不成。
沈老爹见此,只恨得牙痒痒,正不知如何是好,忽见一个家人急急跑进来道:“老爷不好啦不好啦,西山大营的胡总兵带了一大帮子兵到咱们宅子上来了。”
沈老爹闻言登时大惊:“来做什么?该不是……”他把目光转向秀秀娘跟燕凌渊,“一定是总兵大人听说咱家藏了山贼,所以带人来抓你们,这可怎么办好?你们……还不去赶紧躲起来,这是要害死我跟秀秀么?”
秀秀摇头道:“不可能,爹您别着急,水泊山都招安了,朝廷一概不咎,哪里还会抓什么山贼?哎呀,你们两个再去看看,问清楚是怎么回事。”
家人忙又跑回去,隔了一会又跑回来,喜笑颜开道:“老爷老爷,胡总兵不是来抓人的,是来咱家跟秀秀姑娘求亲的。”
这下不单是沈老爹大惊,连秀秀娘跟燕凌渊也是大惊。
燕凌渊道:“那胡总兵都一把年纪了,还想娶秀秀姐,赶快去回了回了,就说秀秀姐已经有人家了。”
沈老爹也道:“赶快回了,快去回。”
家人白欢喜一场,忙又往回跑,还没跑出厅去,便见满脸胡子、五大三粗的胡总兵携了个小吏进来。
胡总兵一进来就道:“哎呀,误会误会,我是替秦王殿下来提亲的,我这把老骨头了,怎么还敢再娶新妇,要娶回去,我家葡萄架可就该倒了。”
沈老爹听闻此话悬着的一颗心方落了地,忙叫人看座倒茶,送上点心瓜果,一时忙得不亦乐乎。眼看胡总兵招呼手下兵丁抬着大箱小箱的各色物品流水介送入房中,顿觉老脸增光不少。
他之前正为秀秀没名没分都要去找薛王爷的事生气,胡总兵这一来求亲,总算打消了他心头顾虑。人家薛王爷连来做媒提亲的人都找的是石州城最有势力的胡总兵,可见对秀秀还是认了真的。
再看秀秀那丫头满面羞红地模样,显然也是愿意的。
沈老爹一边感叹女大不中留,一边与胡总兵热络寒暄。
那胡总兵虽是武将,说起话来还是极有水平的,几句话便将沈老爹说得欢喜不已,飘然若仙,一时完了纳采之礼,算是把这婚事议定了。胡总兵便又提出让秀秀即刻去京里见薛王爷的事情:“皇家子妇必修宫廷礼节,秀秀姑娘如今既已为秦王殿下的未婚妻子,便少不得还要进京学习这些。”
说着话指指身边那小吏道:“这是殿下派来接秀秀姑娘的王大人,便请姑娘收拾准备一番,尽快跟王大人进京去吧!”
他既这么说,沈老爹自也不好说什么,虽舍不得女儿,为了女儿的终身幸福着想,就只有忍痛答应了。虽然秀秀一再表示日后要接他跟秀秀娘一起去京里,老人家还是觉得蛮伤感,秀秀临走时,竟比秀秀娘还哭得厉害。
“爹,我又不是一去就不回来了,您别哭了好不好?”
他这么一哭,秀秀也觉难过,情不自禁掉下泪来。
沈老爹拉着秀秀的手道:“秀秀啊,爹以前没好好照顾你,这日子才好起来你又要走了,以后只有爹一个人,爹可怎么过啊?”
秀秀拿帕子不停给她爹擦眼泪,看她爹不停地瞄她娘的脸色,便知他心意,心头不由好笑,忙道:“爹,您放心,我娘会陪着您的。娘,您说是不是?”
秀秀娘抹抹脸上的泪,狠狠瞪沈老爹一眼,心道这死老头就知道拿女儿来降着我,但当秀秀的面,也不好说不陪,只好胡乱点点头。
沈老爹这才收了泪,道:“秀秀,日后若那什么秦王殿下对你不好,你就回来。”
秀秀娘立刻啐他道:“呸,乌鸦嘴,说什么不好说这个,咱家秀秀千伶百俐,又乖巧又懂事,王爷喜欢她都来不及,又岂能对她不好?”
秀秀闻言脸红,心道:“这算不算是王婆卖瓜自卖自夸呢?”
两个老人家这么叮咛那样嘱咐,本是大清早就出门的秀秀,硬是给他们留到了中午。王大人急得没法,一催再催,总算才将人催出了门。秀秀拜别二老,又同前来送她的姜阿牛一家,小甲、小乙哥道了别,这才上了马车,一行人马浩浩荡荡地出了石州城,朝京都方向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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