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了几日,姜阿牛过来找秀秀,偷偷带她去城外的西山大营。
燕凌渊就被关在西山大营所属的监牢里,交由石州总兵胡长生亲自看管。
姜阿牛跟那里的官兵有些私交,找人说通牢中狱卒,才有了探视犯人的机会。女孩儿家出入军营不大方便,秀秀按照姜捕头大人的吩咐提前就换了身捕快的行头,跟在他身后进了护城大营。待姜捕头同他那位熟人洪大哥碰头后,三人便径直去了牢里。
牢中阴森森的,沿着石阶往下的墙壁上满是脏污,散发出难闻的味道。
狱卒举着火把当先开路,秀秀落在最后,紧跟在那位洪大哥和姜阿牛身后边走边四处张望。石阶很长,走了好一阵才下到最底层,扑面一股恶臭差点没把秀秀熏的晕倒。
她掩住鼻子,心里十分气愤,该死的薛宝琉又骗她,还说会好好对凌渊,结果把个受了伤的小孩子关到这种地方来。秀秀现在不安的很,只怕燕凌渊已遭遇什么不测,那她可怎么对得起她娘呀?
下面的牢房都是一间一间的,每一间的铁门上都开着个小窗口。听见人来,牢房里那些犯人全都跑到了小窗前,一个个蓬头垢面地向外张望,有几个面目狰狞的家伙还使劲摇晃着铁门咧开嘴朝他们呲牙,那架势有点像是困兽,随时都会冲出来咬断他们的脖子。
秀秀不由便打个寒噤,紧走几步跟上姜阿牛,垂头看前面的道路,想打望又不敢打望,一时矛盾不已。
燕凌渊在最里面那间防护措施做的最完美的那间牢房里。
因为是重犯,便是熟人那狱卒也不敢私自打开铁门,只拿铁棍子在门上当当敲了几下,喊道:“燕凌渊,有人探视——”
话音落了没多久,便见一个头发乱蓬蓬的脑袋从窗口处探了出来。
“谁啊?”小家伙中气十足地问,他那一张脸脏的根本就不能看,只一双眼骨碌碌乱转,依稀看得出昔日的风采,秀秀至此那一颗心才算放下。
狱卒跟洪大哥早识趣地退到一边,给他们望风去了。
秀秀赶忙上前拉住燕凌渊握着铁栏杆的手,低声道:“阿渊是我啊!”
“秀秀姐——”燕凌渊微怔,瞪大眼叫了一声,跟着便嗤嗤笑起来,“哎哟,捕快哥哥这是要审我呀?”
这死小子简直没个正经,都沦落到这个地步了,他还能笑得出来。
秀秀气得打他一下,低声道:“我好不容易才进来看你,呶,这些都是给你的东西,有吃的也有穿的,你千万要撑着啊,等我想办法救你出来。”
“你要想什么办法救我?”燕凌渊把东西接过去,歪脸看着秀秀,分明满脸的不信任。
秀秀嗫嚅道:“总之我会想办法救你,你放心……”
“放心个屁啊!”燕凌渊把铁门拍的啪啪响,“你是又要去求那个狗屁王爷是么?我跟你说秀秀姐,你不许去求他,老子才不要欠他们人情。”
那边狱卒听到他那么大声,便有些紧张,忙喝叱道:“犯人不许喧哗!”
“你小声点。”秀秀也吓了一跳,忙转头去看姜阿牛。
姜阿牛微皱起眉,却也并没说什么,只道:“秀秀你有什么话赶快说,我们不能在这里呆太久。”
燕凌渊闻言盯着姜阿牛瞅了两眼,一脸的瞧不上,撇撇嘴对秀秀低声道:“我说姐姐,这小捕头还没那秦王有气性呢!秀秀姐,你也别去费心思去找姓薛的求天求地,他如今要拿我对付大哥,没那么容易放我。这样,我写了封信,你想法子把信送给大哥就行了。”
说着话便从秀秀给他的那包东西底下往她手里塞了样东西,秀秀来不及细看,晃眼瞧了下大概是块白绸子,忙就捏成个团儿,不声不响地缩回了拳头,问道:“你身上怎样?那天我看子路踹了你一脚,有没有伤到哪里?他们……有没有对你用刑啊?”
“那踹我混蛋叫子路?老子记住了,等我出去一定得把这一脚踹回来。”
燕凌渊咬牙切齿地攥紧拳头使劲在秀秀面前比划了下,随即咧嘴不在乎地嘿嘿笑道:“没事,那两下子算什么啊?小时候我被爹打得可比这狠多了。”
这臭小子说些话实在让人无语的很,秀秀一时无言以对。
那边的狱卒不敢让他们在这里久呆,瞧着时间差不多便过来催促。秀秀也知人家是提着脑袋在帮他们,哪好意思赖着不走?当下便随了他们匆匆出了牢房,与姜阿牛一道离开西山大营,先回了石州城。
直到进了家门,躲到了自己的小屋子里,秀秀才把燕凌渊给她的那块白绸子拿出来看。白绸子上写了不少红字,牢房里并没有笔墨,秀秀猜这多半是燕凌渊写的血书。
看来这小孩还真花了些心思,信上其实也没什么实质内容,就是说自己落到薛宝琉手里,估计姓薛的要拿他作梗要挟燕凌云,叫他不要上当受骗,千万要谨慎行事以防中了人家的奸计。
秀秀把这封信叠好,想一想又去找了笔墨过来,拿张纸在上面画画写写凭着记忆把西山大营那牢房的路线给画了出来,画完后在下面加了几行字,把燕凌渊目下的境况简单写了写,算是报了个平安。
等墨干透,秀秀便找了个香囊把这幅鬼画桃符图连同燕凌渊写的血书一起放了进去。
她还记得当初答应燕凌云在秦王行馆做细作时,燕凌云给她留的联络方式。
当时是叫她去找翠红楼的龟公路大春,那时她不过是为了活命与燕凌云虚以委蛇罢了,哪里又会真去送交机密情报?原以为她这辈子都不会去找那个人,谁知道天有不测风云,到底还是得去见一见这个路大春。
路大春是翠红楼的龟公头子,秀秀到翠红楼一问便有人进去把他找了出来。
“小姑娘,找我什么事?”路大春这人长得一脸横肉,五大三粗的,头上歪戴了顶帽子,斜着身子靠在门框上,一副吊儿郎当的模样,怎么看怎么不是好人。不过他眼力不错,一眼就认出秀秀是女扮男装,简直比火眼金睛还要厉害。
秀秀有些犹豫,磨蹭了半晌才道:“我是水道的,是燕公子叫我来找你的。”
“哦?”路大春立时站直了身子,容色间颇有敬畏之色,朝四下看了看,朝秀秀招招手道,“跟我到里面说话。”
见秀秀不动,便又补了一句:“这里人来人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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