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初九,重阳节。
沉川登基的日子,本来应当册封楚欢为皇后的,可是她那凤冠霞帔没有赶制出来,沉川觉得不是一件吉利的事情,便暂且搁下了,只说等些日子。
浮葭的宫外是重兵把守,宫内宫女成群看护。照理来讲,她是太皇太后,本该出面受他的大礼,可是沉川不愿意,便对外称她那日受了惊吓需要静养。
卢零捧了一套红艳艳金灿灿的衣服在她面前,好生相劝,“娘娘,快把衣服换好了。”卢零是个聪明人,她知道,沉川当了皇帝,浮葭的身份也要跟着一变的,唯独“娘娘”这个称呼,十分万能和通用。
“不换,就是不换!”那是一套喜服,说得书面一点,就是凤冠霞帔。他要强娶,她偏不嫁!
“娘娘莫要惹皇上不高兴了,城墙之上的话,也不尽然是真,娘娘不能往心里去啊。”卢零依旧苦口婆心地劝着,把盘里的凤冠捧出端放在一旁。那凤冠何其华贵,饰金龙一、翊以二珠翠凤,皆口衔珠滴。前後珠牡丹花、蕊头、翠叶、珠翠穰花鬓、珠翠云等。三博鬓(左右共六扇)。有金龙二各衔珠结挑排。 如此精致绝美,天下至尊,偏偏她看不上。
浮葭索性钻进了被子里,又将原本梳好的头发扯得乱七八糟,闭了眼睛不去看她们惊诧的眼神。
卢零看向外面,夜色渐浓,想必皇上就要过来了,可是……卢零跺了跺脚,压低了嗓音,“娘娘,您若是不配合,勿怪我等帮您换上了。”
“哼!”浮葭将脸转了过去,心中暗骂,这都是一群恶奴啊,怎么说她也是太皇太后,愣是在气场上输给了皇帝。
卢零咬了咬牙,转头看了看后面几个女人,再度转回来道:“娘娘,冒犯了。”话毕,一个骨架极大、膀大腰圆的女人跨上前去,一把掀开被子。
“大胆,你们干什么!”浮葭怒视众位。
卢零无视她的怒容,冷声道:“继续。”
那女人便立即去抓她的手臂,就在要触及她的时候,外面传来一声“慢着”,动作一顿。
来者是龙掣,一脸紧迫和恐惧的表情,“你们这是做什么,还不快点出去,皇上若是看见了,还不得砍了你们?”几个女人一听,连忙退了出去。
卢零拽了拽龙掣的衣服,将他拉到门口,道:“皇上一会儿就过来?”
“是啊。”
“那这衣服……”
“唉,皇上已经料到了。”龙掣感慨道。
卢零朝里看了浮葭一眼,也跟着叹了一口气,两个人纷纷离开。
不过半刻钟,沉川便匆匆赶了过来,步伐虽快却步履稳健。那一身黑色龙袍甚是霸气,胸口的金龙栩栩如生,再加上他头顶那东珠串成的十二旒,尽数显了他一身王者之气。
浮葭只远远瞧了一眼,便知道,这不再是从前温润亲和的誉王爷了,而是主宰天下生杀大权背负为国为民重任的新帝。如此熟悉,却又如此陌生。
沉川看了浮葭一眼,便知这前后经过,也不多说什么,直接坐在她的床头,兀自摘了自己头上的冠,便如寻常模样。之后他侧身与她相视,揽了她的肩头,轻声道:“我为你换衣服。”
还好,他还没有在她面前自称是“朕”。
浮葭也不去挣扎,到了他这里只有认命的份,有句话怎么说的来着?“生活就像被强X,不能反抗只好享受。”她没有享受的心思,只希望接下来别太难熬就可以了。
随后,沉川为她一件件地套上衣服,浮葭听他的话,叫抬胳膊就抬胳膊,要抬头就抬头。有些动作,诸如系扣子,掐领口,都由他亲自动手。其实穿衣服还好,又不是脱。
最后,为她戴上凤冠,可是看了她一头乱发之后,沉川只好叹了口气,慢悠悠地寻了把篦子将她头发梳直复绾起,动作轻柔无比,反倒让她身子一僵。
一顶凤冠扣了下来,这可是真金实银的呀,愣是叫浮葭晃了好几晃。
“将就一下吧。”他软语安慰。
浮葭翻了个白眼,任由他将她牵到八仙铜镜前,按肩坐下。
沉川挑了块细条的螺子黛,蘸上少许水,轻抹在她柔顺的眉上,这一涂反倒过黑了,沉川一急,捻起湿手帕尽数擦拭干净。索性还她一张素颜,不受铅华坠重。
但看唇色,因天气渐冷的缘故,有些微微泛白,沉川从那胭脂盒里抹了一指,轻抹在她那两片唇上,指尖的微凉送进心里,激起淡淡涟漪,浮葭忽然睁大了眼睛,怀疑这场景是否真实。
………………
沉川牵着她的手,拉她到月明之处,银光洒落,铺就一地的疏影摇曳。
两个穿着红衣的精致人儿跪了下来,一拜天地,风月欺。二拜高堂,此处便是云深居,他生母住过多年的地方。夫妻对拜,沉川松了按在她肩头的手,浮葭愣了一愣,看着他满怀期待的眼神,习惯性地弯下身子,管他的,他登基,送他个高兴。
低头的那一刹,她未曾看到他眼里闪现的莫大狂喜,九月初九,他想要的都有了。
沉川将她打横抱起,动作利落地抱她上床,为她摘掉头上凤冠,除去肩上霞帔,脱下大红锦绣的喜服,只余一件单薄的中衣。
他紧拥着她,用胸膛温暖她,一双手捧起她精致的脸庞,对着晶莹唇光咬了下去,将兰芷香的口脂嗜尽,散开满口的馥郁,两人的气息错杂,暂且蒙乱了彼此的心智。
素颜暖笑,浅脂如樱,他喜欢这样的她,干净又透着媚气。
可是她真的笑不出来。
浮葭一点点地挪动着后退,直到后背抵在墙壁上无可退却,一只手缓缓地插|到枕头之下。
蓦地,利器的光芒大闪。
“啊!”浮葭看着沉川的反应,脸色刷白。
他掀了枕头,缓缓地拿出那把剪子,在她的眼前轻巧地比量着。
浮葭死咬着唇,有些颤抖地看着他如瀚海般深沉的眸子,嗓子发堵说不出话。
“你,还会像原来一样,用剪子扎我?”沉川极稳定的心绪也带了波动,连同声音,听起来是那般不够硬气。
浮葭心底一软,眉梢垂了下来,但随即抬头,决然道:“会的。”
“嘶——”沉川倒吸了一口气,努力平复了自己的呼吸,僵直了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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