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西

交情，应该没大问题。这样，驸马爷的工作由我来做，将士那边由大人去安抚，我们尽快平息此事。大战在即，这等小事不值一提，先入府看看再说……”存心充当和事佬，朵儿伯台暗暗催马，“大人，请，也别想太多。惹谁也别惹驸马爷，年少气盛，如日中天，以后的前程贵不可言，万万得罪不得呀……”

    先后入府，在大厅中默然坐下，早等候已久的年轻小将拱拱手，“两位大人，适才医士来报，五十户长伤势严重，已不治身亡。伤兵一共十八人，无性命之忧，正好生调治。此事大家都有责任，本将想听听两位大人的建议，如何善后且不惊动大汗为好？”感触之情油然而生，人潸然泪下，“没死在战场上，却倒在无端发生的纷争中，本将负有全责。会合后，我会将此争端详细上报哲别千户长，若怪罪下来，文龙甘受一切惩罚。”

    “驸马爷，您也别伤心，征战之人马革裹尸乃至高无上的荣耀，只可惜……”叹口气，朵儿伯台冲欲言又止的帖木儿眨眨眼，“眼下先不谈责任，如何平息此事还待我们磋商出一个万全之策，大战在即，这等小事最好别惊动大汗。影响士气不说，也对大军出击不利……”按照定下的策略，委婉抛出和解方案，“如此一来，将士们也不会再说什么，至于驸马爷您，也可以安安心心赶赴‘虎思翰耳朵’，此乃一举两得，不知大家觉得如何？”

    “行，本将额外赏赐给战死的五十户长一笔财物，至于受伤将士人人有赏，十户长以上的将领，一律派往各地担任监督官，普通军士略有薄赏，也算本将向大人及诸位将士陪个不是……”勉强一笑，年轻小将一语双关，“等抽出空，本将一定知会结拜兄长，为兄弟们争取封赏，不知两位大人满意不？”

    “谢谢驸马爷宽宏大量，末将代兄弟们叩谢您的大恩大德……”惶惶跪下，帖木儿一脸感激，“冒犯驸马爷虎威，末将罪不可恕，以后对众将士一定严加看管，请驸马爷尽管放心。”

    “行，赏赐明日送到，劳烦大人接收并分发下去，请尽快报上名单。大人先带众兄弟离去，本将和伯台大人叙叙旧……”扬扬手，周文龙大喝一声，“送帖木儿大人和诸位将士离府，同为兄弟，不必介怀，以后的恶战还等着我们！”

    抬上主将遗体，搀扶伤兵，灰头土脸的兵将悄然出府。跟在百户长身后，一个个欲哭无泪，阵斩主将，打晕副将，砍伤十几名兄弟，余众被迫晒太阳，还屁也不敢放一个，人群中飘出一声怒吼，“妈的，驸马爷又怎么了，大不了鱼死网破，真闹到大汗那里，他也逃脱不了责任……”

    “吼个屁，谁让你们睁眼瞎，惹谁不好，非得惹侍卫团和驸马爷……”先呵斥，后告之争得的赏赐，一脸无奈的帖木儿狠狠跺脚，“亏得伯台大人斡旋，不然吃了亏还无处申冤，连哲别千户长也另眼相看，谁惹他谁倒霉。妈的，就会给本将添麻烦，差点被你们拖下水，回去给我好好反省。”

    北院大王府邸大厅一片和谐气氛，寒暄少许，交流心得，两大悍将相谈甚欢。告知功劳三分之事，朵儿伯台自然客套一番，强留吃罢晚餐，周文龙亲自送出府外，“大人，请暂歇数日，待本将忙完琐事，我们同赴‘虎思翰耳朵’。您所提到的副将，路上再好好絮叨絮叨。今日之事，文龙感激不尽，此情留待他日回报，请！”

    “举手之劳而已，驸马爷不必客气，还请多加小心。此事未必会就此平息，您还得未雨绸缪，提防为好……”拱手施礼，朵儿伯台翻身上马，“请驸马爷回府，我们五日后再叙，末将去也！”

    看着人影消失，年轻小将沉默良久，低头默想一会，大步折回府邸。询问众侍卫伤势，得知并无大碍，内心稍安。先派人赶回万兽苑废墟，摆摆手，语气冷漠，“带老小儿上来，本将为此差点闯下大祸，且看他如何回报？”

    一步三晃，头也不敢抬，吓坏的北院大王被拖入大厅。喝令跪下，一旁的侍卫长咬牙切齿，“为争抢接管权，兄弟们付出血的代价，驸马爷为你不惜斩杀怯薛军将领，还不叩头谢恩？”

    头如捣舂，可怜虫语无伦次，“小……罪臣叩谢驸马爷的恩典，不知驸马爷所为何来？请尽管吩咐，小人一定竭尽全力……竭尽全力……”

    “抬起头来看看本将，我们可是老熟人，也不知大人是否还记得？”哈哈一笑，年轻小将乐不可支，“世事真奇妙，想必大人也不会料到有今天这一幕吧？”脸色一变，“说，你的两个女儿到底藏哪了？别妄想哄骗本将……”

    缓缓抬头，努力辨认额头黵印，可怜虫若有所悟，“驸马爷……您……您……罪臣好像见过您……”咬咬牙，“罪臣的一对女儿在战乱中失去音讯，实在……实在不知其下落……望驸马爷宽限几日，容罪臣再……再好好找寻……”

    “你当本将真的好哄骗吧？实话告诉你，并非本将有心做你的乘龙快婿，只因我麾下两员大将一眼看中这对姐妹花。喀什噶尔不战而下，何来战乱之说？”早问明实情，年轻小将不住冷笑，“我侍卫团一直在暗中监控，府内人员压根不曾逃离，还不老实交代？”

    冷汗簌下，可怜虫强撑到底，“也不瞒驸马爷，贱内担心两个女儿遭遇不测，狠心将其推下井淹死，驸马爷如果不信，尽可捞上来看看，罪臣绝不敢妄言……妄言……”

    “你……”一腔憋屈气涌上头顶，须发贲张的周文龙一怒之下拔出血迹斑斑的钝刀，闪电般架上可怜虫脖颈，“尔敢再说一句淹死的话试试，虎毒尚不食子，何谈人，把本将当小儿收拾吗？再敢胡言乱语，休怪本将手下无情，能诛杀怯薛军主将，杀你一个小小的北院大王，压根无人过问，还不从实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