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弈

    十五章　败北

    听见苏夜不耐烦的催促杜寒鸣动手，严洛恨不能立刻千刀万剐了苏夜，但他能做的不过是收紧搂住苏夜的手臂，将苏夜紧紧禁锢在怀里。严洛知道自己压对了宝，心里也有几分底气。

    “不用再等了，杜希已经落入了我的天罗地网，如果想让他安全回来，就直接放了我们。否则，我不介意将他四肢打断，活活割肉剔骨，让他受尽折磨而死。”严洛嘴角泛起一丝寒冷笑容。

    杜寒鸣了解自己弟弟的手段，这种事绝对做的出来。连他那么疼爱的苏夜都被打断了腿，何况与他并无半点交情的杜希。时辰已过，杜希还没有返回，杜寒鸣的心凉了半截。此刻已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是牺牲杜希趁此大好机会杀了严洛还是放走严洛救回杜希。杜寒鸣心里也拿不定主意，论起重要程度，教主之位是杜寒鸣一直以来梦寐以求，杜希不过是他捡回来的一个属下。可是杜寒鸣心中却不愿放弃杜希，那个沉默寡言的男人，总是跟在自己身后，唯命是从，除了在床上，不会有半点反抗。想到床上，杜寒鸣表情有点不自然，想起那些鱼水恩爱，就更加不忍。

    “你如此空口白牙，我就能相信你？如果杜希真的被你所擒，你就将他带过来，让我见上一见，我也好判定你的话是真是假。”杜寒鸣虽然心里焦急，但并不是傻子，他还是知道严洛并不能轻易相信。他们两兄弟从十年前就开始斗，一直斗在现在也没个结果，不过是两个人都了解对方，又深深被对方了解，无论使什么手段对方都能猜出并加以应对。这是一种默契，又是一种无奈。

    “既然大哥如此坚持，那就听大哥的，来人，将杜希带过来。”虽然在杜寒鸣的府邸，严洛却仍然有着发号施令的威严。话语一出身后的林间一阵响动，不多时，一匹快马踏风而来，马上一人黑纱蒙眼，被绑的像个粽子，身上穿着杜寒鸣最为熟悉的那身黑衣。

    “杜希……”因为距离很远杜寒鸣也看不清那人长相，只是熟悉的装扮让他第一眼就认出是杜希。马上的人被人用绳子牵下，一步一步向杜寒鸣走去。杜寒鸣打量杜希身上并无伤痕，略微放心。看人马上走到自己身边，嘴角挂笑迎上前去。

    没有你的江山，不过是虚名，我需要你站在我身后，见证我的辉煌。

    杜希走到杜寒鸣面前，像以往一样，单膝跪地行礼。下一秒手中寒光乍现，一柄长剑递出刺向杜寒鸣咽喉。杜寒鸣愣了一刻转身躲避，因为距离过近且防备不足无法完全躲开剑锋，长剑划过杜寒鸣胳膊留下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

    “杜希！你……”杜寒鸣无法掩饰脸上的震惊，杜希和苏夜不一样，杜希永远都不会伤害他，杜寒鸣眯了眯眼，“你不是杜希！”

    那人扯掉自己盖住眼睛的黑纱，刷的再度举起长剑，乘胜追击，一片剑光将杜寒鸣笼罩其中。杜寒鸣也不是庸手，手中描金折扇横于胸前，玄铁扇骨与长剑相交发出刺目火星。

    这些都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还未等侍卫反应过来，严洛就抢先攻出，手中青霜闪着寒光直向杜寒鸣刺去。杜寒鸣本就武艺不如严洛，这次又受了伤，应付此刻已经是捉襟见肘，严洛的突然加入使杜寒鸣疲于应付，一把扇子舞的虎虎生风，不断格挡两个人的攻势，已经节节败退身上出现多处剑伤将一身锦衣以被血染透。杜寒鸣一向工于心计，武功方面并没有过多磨练，他认为武功再高没有脑子也是莽夫行，只有计谋才是成功的关键，是以并没有过多关注武艺的精进。

    想不到今日就败在这个武字上，再厉害的武者都要为人所用，他宁愿做那御剑之人，也不想做那被人利用的工具。可是今天他的利剑并不在身侧，他无剑可用，只能处处被人所制。

    所谓聪明反被聪明误，正是今日杜寒鸣之写照。眼见着不敌黑衣人和严洛联手败下阵来，青霜剑所向披靡破开侍卫的防御，直斩向杜寒鸣，杜寒鸣被剑光锁住，避无可避，绝望涌上心头。紧要间一柄长剑递到杜寒鸣喉间将严洛攻势生生挡住，有力手臂盘上杜寒鸣腰间将杜寒鸣揽入怀中脚下步伐微动带杜寒鸣离开战圈。

    熟悉的气息使杜寒鸣精神一震：“杜希？”

    “是我，”杜希仍抱着杜寒鸣，声音略微低哑，身上散发着一股温热的血腥气息将杜寒鸣包裹，“属下回来了，幸不辱命。”杜希胸前背着一个布包，里面露出方形的凸痕，就是杜寒鸣一心想要的教主印了。

    严洛看见杜希现身剑眉微挑，能破了他的天罗地网，这杜希还真是让人惊喜。杜希浑身浴血，定是经历过一场艰难的血腥之战的，看来月华宫那边损失也不会少。严洛不得不开始思考，这场内讧到底值得不值得。

    严洛抬手阻止了想要继续追击杜寒鸣的黑衣人，踏前一步，大声道，“住手！”

    众人激战正酣，听见严洛的喝止虽然不情愿也不得不停下了手，看着往日熟悉的一个门派的兄弟反目成仇，心里也有几分不是滋味。刀剑相碰的声音纷纷停下，大家目光不约而同看向严洛。

    严洛看向对面身负重伤的杜寒鸣和杜希，眼光中看不出情绪，严洛低笑开口，“你们败局已定，难道还要负隅顽抗么？都是崇云教的兄弟，我不想再看到更多伤亡，劝你看清事实，好自为之。”

    唉……杜寒鸣长叹一口气，回头安抚看了一眼杜希，从杜希手中接过教主印，踏前两步，将教主印举起。“二弟，今日之事，我每一步都算到了，只差了一个情字。如果你不曾对苏夜动情，你不会来到这里；如若没有对你痴情的海棠，你怕是早成了一具尸体；如果我不曾顾念杜希性命，我怕是也早已取了你性命。今日一战，我认清了很多事情。所以……”

    杜寒鸣将教主印举起，众人心都提到了嗓子眼，莫不是大公子夺位不成就要毁了这教主印么？这可是崇云教从建教开始传下的宝物，若是这么毁了，大公子当真成了全教的罪人。

    “所以我还要和你做最后一个交易。”杜寒鸣心中万千思绪，此刻都已摒弃，在这尸体遍地的庭院中，他似乎明白了些什么，这些年来为了这么一个位置，不知付了多少心机。这次他计划周全，却险些将杜希的命赔进去，当他知道杜希有可能自此死去再也回不来时，忽然惊觉追逐了这么久的教主之位并不是自己想要的。真正重要的东西不是得不到的，而是得到了却不自知的，日日夜夜陪在你身边，忽悠一日要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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