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节 聚会
北方的冬季是那么的寒冷,凛烈的北风夹杂着雪花一个劲往脖子里钻,我紧了紧领口,加紧了脚步,朝着酒店走去。
“还记得那年报名参军吗,还记得…”兜里响起了我那多年未变的手机铃声。
“喂,怎么还没有来,就剩你了,快点,磨叽的像个娘们!”还没有来得及说话,电话那边就传来张龙迫不急待的报怨。“呵呵,马上就到了,省点你的电话费吧。挂了。”我收起电话笑着摇摇头,这家伙还是那付急脾气,这么多年还是没有变。
看来确实是自己迟到了,包厢里已经热闹的和菜市一样了,里面只空下了两个座位,其中一个应该是属于自己的。
“我来晚了,自罚三杯!”一进门就看见张龙拎着瓶酒不怀好意的站着,我赶紧堵住那货的嘴巴。
“嘿嘿,还是咱斌子有眼力架,”汪建荣憨笑着扯开那破罗嗓门驴叫着助纣为虐:“服务员,给我换三个高脚杯!”
我望着面前满满的三只高脚杯,头皮一阵发麻,这死货不是一激动就结巴吗?啥时候嘴皮子变的这么利索?
“咳咳。”在战友们的嘻笑中,我一口气干完了六两多酒,脑袋有些发晕。
“还行吧?”矮子操着依旧不太标准的普通话,关心的拍拍我的肩膀。
“没事,放心吧。”我的眼睛环绕了一圈,有些湿了,矮子马志成,卫生纸汪建荣,耗子刘国文,这些战友好多年没有见面了。自从退伍以后,大家就各奔东西,忙碌着属于自己的那份生活。幸好现在的这个世界通信业还比较发达,大家还可以通过网络和电话联系,保持着曾经的那份深厚的感情。
离开部队以后,张龙和我回到了家乡,我们同在一个城市。我选择了一份还不算坏的企业工作,忙碌而又那么无聊,成了一个普普通通平庸的小市民。而张龙却放弃了属于他的那份工作,他那桀骜不驯的性格并不适合呆在企业单位里,不适合被别人约束,他喜欢自由自在,于是张龙成为了自由职业者,我很佩服他的勇气和选择。在这个小城市里,昔日一个部队的战友,就只有我和他了,并且,由于张龙作为一个生意人的原因,我们平常日子里也并不多见,他总是天南海北的跑着。今天,也是他预谋了好久,把能联系上的当年一个班的战友们聚到了这座城市最好的酒店。
“怎么,小贵子呢?”我发现我身边座位上应该来的人却迟迟没来,我问耗子:“不是说和你一起来的吗?”
“小贵子家里有点事,来不了了。”耗子的表情不是很好看,让人觉得心里沉沉的。
“来,我们一起干一杯吧!”张龙看看我,举起杯,很豪迈。
“干!”大家站的笔直,就仿佛又回到了部队,就和军歌里唱的一样:我们当过兵的兄弟,一起干一杯吧!
聚在一起真的很不容易,汪建荣、刘国文请了假,马志成丢下了手中的活,坐了几天的车才来到了这里,就为了这分别十年后的聚会。这一点,我很感激张龙,这小子,挣了钱,没忘了大家,给外地的兄弟订了宾馆,包了食宿。
“张龙,这一杯我敬你,”我端起满满的酒杯找了个不是理由的理由报那三杯之仇:“没有你的联系,我们这几个兄弟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见面。”
“对!这杯你得干了。”矮子马志成操着充满东乡口音的普通话也端起了酒杯,他是当年我们班唯一的藏族兵,身高一米五九。
“好啊,臭矮子,这么多年了还是和斌子一条裤子,呵呵,冲你这句,我干了!”张龙笑嘻嘻的干了面前的两杯酒,看得出来,他是真的很开心。
“卫生纸,这么些年又长胖了啊,腮帮子都上带护翼了哈,看来生活水平相当好啊。”大家酒过三巡,开始逗汪建荣。
“哪里哪里,见笑了啊,哪比得上哥几个,我那穷地方,捞只猪腿出来都没你们胳膊粗啊,呵呵。”汪建荣毫不在意大家的玩笑,完全是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感觉。
“哈哈,老汪,看来你真的是被电熨斗给熨过了啊,这卫生纸如今也这么会说话了,干杯!”张龙摇摇晃晃地端着酒杯,脸红的和猴屁股一样。
唯有耗子,只顾着喝酒,话还是那样的少,和当年一个德行,我并没有很在意。
“干杯!”大家再次举起了酒杯。。。。。。
带着些许的斑白,带着岁月的沧桑,带着多年来的思念与回忆,就着一杯杯烈酒仿佛就又回到了过去,满地的空酒瓶不知道又藏进了多少的故事。最后,不知道喝了多少酒,汪建荣和马志成已经醉成了滩泥,我们三个摇摇晃晃的把他们送到了房间。
“哎,小龙。”安置好他们以后,我晃晃晕晕乎乎的脑袋,想起了未到的任忠贵,有些生气的向坐在沙发上抽烟的张龙问道:“小贵子有什么事,这么重要的聚会他都不来?”
“别怪小贵子,他。。。。。。”张龙顿了一顿,夹着烟的手指竟然有些发抖。
“唉,耗子,还是你告诉斌子吧。”张龙叹了口气,没有再继续说下去,低头大口抽着烟。
我突然间感到一阵莫名的难过,心不由得一沉:“耗子,你他妈快说啊,到底小贵子怎么了?”
“小贵子他走了,再也见不到了。”耗子眼神空洞的望着窗外:“是月儿不让告诉你,知道你是贵子最好的兄弟,害怕贵子给你这位好兄弟丢人,怕扰乱了咱们这来之不易的十年一聚。”
耗子的话犹如一记重锤砸在我的胸口,眼泪瞬间涌了出来,我疯了似地抓住耗子的衣领:“为什么?你告诉我,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啊?”
“斌子,你冷静一点,不要怪耗子,”张龙拎来啤酒,眼角发红的坐在我的跟前:“真的是月儿不让告诉你的,真的,我们也很难过。”
我放开耗子,一屁股坐在沙发上,咬开啤酒,大口往下灌,眼泪也随着啤酒往下流。
“小贵子死了,被自己人打死的,就在两个月前。”耗子挺拔的身体突然矮了一节:“两个月前的一场缉毒战中,他借口外出,给毒老大通风报信,协助逃跑并武装反抗,被潜伏的暗哨击毙了。”
“他是一个死在自己人枪口下的边防军人,一个死在了部队进不了烈士陵园的士兵!”张龙拍着我的肩膀:“所以,月儿不让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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