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久,才刚好半年而已。”
“呃——”
“半年算很正常的了,这里面好多人不是关了一年以上的。”
“一年?”周扬惊呼道,“怎么要那么久?”
“久?批捕,起诉,开庭,判决,到执行,不拖你个一年半载才怪。哦,对了你是经济犯吧,也是文化人,建议你去看看《刑事诉讼法》就知道办事的流程了。”
“嗯,我会看的。”周扬答道,同时心中暗想,这就是政府办事的效率。“你又是犯什么罪呢?”
“我呀,伤害•;•;•;”说完又怕周扬听不清楚又补充到:“故意伤害。”
“哦。”
“妈的,老子本来想杀了那对狗男女的,但是还是心软啊,只挑了他们的脚筋而已。”
周扬不由倒吸一口冷气,靠,这还叫心软啊?
墙那边的人不知是触动了心事还是另有什么原因,也出现了沉默。
良久,那个声音再次响起,“我们找个话题说说吧。”
“找个话题吗?”周扬反问。
“是呀,老子在这里都快闷出尿来了。”
“那你给我说说这里面的事吧。”
“那你就找对人了。别看我才来了半年,可是这看守所十四个号除了一个女号我没呆过,其他号都被我玩遍了。”说着,他从他进监那天开始讲了起来。
周扬开始对他的话慢慢地整理,无关紧要的过滤,留下一些有用的信息,原来这里面是这样一个世界——
看守所的在押人员有三类,第一类叫做犯罪嫌疑人,就是还没有走到起诉环节的人,这类人最为复杂,大都是刚刚进来的新鬼,心态最不稳定,强烈的落差会让他们精神萎靡甚至崩溃。第二类人叫做被告人,就是接到了检察院发起的控诉而又还没有被法院判决的人,这类人心态稍好一些,最起码有了心理准备,但是也不排除一些受到重判想不通的人。第三类人就叫做罪犯了,拿到法院判决通知书的只要判定有罪就是彻底的罪犯了,而劳动号就是在看守所里面服刑的罪犯。
以上的分类自然来自周扬的整理和以前多少对法律知识的一些了解,而真正从江士成口中知道的是这样一个世界——
整个监区最牛B的是劳动号,他们是除了干部最能掌握你“生杀大权”的群体,甚至于比干部还牛,号室里的人衣食住行,吃喝拉撒用全部由劳动号提供,得罪了干部最严重不过被关禁闭,但是得罪了劳动号你就别想在这里生存下去。他们各有各的分工,但是每一个分工都和号里紧密联系着•;•;•;•;•;•;以后的章节自会详细交代。
号室里也分三六九等,管号的和协助管号的是“上流人士”, 也有些号室只有管号的而没有协管的,平时和管号干部的沟通都得通过他们,他们都是管号干部钦点出来的“领导阶层”,在号室里有着不可挑战的权威。其次,就是管号者的马仔,他们都是号里的超级打手,同时也是管号的左膀右臂,除了平时照料“领导”的起居,更是冲锋陷阵的先行官,动手教训那些不懂规矩的都是本质分内的工作。然后就是闲人,这类人大都是有家底的,账上从不缺钱,不参与管号也不用太守里面的一些黑规矩,但是从经济上支持“领导阶层”,从而得到一些特权,大多数经济犯属于这一类。还有就是特别能打的而又不服从管理的,也享有一定的特权,江士成明显就是这一类人。最后就是那些在号里永远做着苦力,默默干着所有脏活累活的人了,不仅体力活全包,还要每天接受“领导阶层”的消遣,直到离开这里。
总而言之,在这里面混,你必须具备以下几个条件,要么你有关系,有干部罩着,要么你能打,进每个号里都一番血战,打得不管是管号的还是号里的打手都满地找牙,你就能混上人上人的地位,不用忍气吞声,不用战战兢兢,可以大声说话,晚上不用值班守夜,抹地板、洗厕所永远和你沾不上边•;•;•;•;•;•;混到上流人士你还可以带上个雏儿,连内裤袜子都不用你自己去洗,每天的饭有人为你打,甚至于牙膏都有人为你挤好,衣来伸手饭来张口•;•;•;•;•;•;要是前面两项你不占,那你就要有钱,钱能通神的道理同样在这里适用•;•;•;•;•;•;能搞到现金就更OK了,通过劳动号能交换到在外面稀疏平常而在这里面你想都不敢想的东西,如香烟火机之类,要是你看上了女号的哪个XXX,还可以通过劳动号为你牵线传递“鸽子”,只要对方成为你的“钩钩”,就可以聊以慰藉自己的感情,互诉“相思之苦”。也知道了管号的叫“岛主”,新犯叫“新鬼”,老犯叫“老鬼”,半截烟叫“狗儿”,烟屁股叫“刀片”,纸条叫“鸽子”,和你互传纸条的女号叫“钩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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