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之后,亦是军训的第二天,我终于用了仅几列的距离,看清了林辰。
经过一个暑假的洗礼,他的脸黑了一圈,但是俊气丝毫未减,反倒是凭添了几分俊朗的神色。
这一切,还得感谢那为博美人一笑的矮个子教官。
他为了安慰我们女生那因被阳光曝晒而破碎的心,屁颠屁颠的跑去了操场的另一边。
他很勇敢地冲到了信息系所属营中间,四处望了望,随手勾住了一个排的高个子教官,细声耳语,不久,便功成而归。
其身后跟来的是高个子教官的春光满面和他子民的哄哄闹闹。我就是这样看到了林辰,他在一群军绿色的迷彩服中显得特别耀眼,犹如初见般的璀璨。
我们财会系女生本来就少,而信息系则刚好相反,僧多粥少。所以,当他们一群人盘腿,齐坐在我们对面的时候,估计是要羡煞了旁人的。
不知我们班是谁扯着喉咙对着对面的排大吼了一声,她强烈要求高个字教官送上一份“见面礼”。
高个子教官无奈的朝着我们全体女生笑了笑,应承着说好。
下一秒,他却迅速地转向他们排的“子民”们,拼命地用眼神示意,催促他们尽快献上自己的才艺。
放眼望去,他们排那零星的女生当然是上不了台面的,重担自然而然就落在了那群男生的身上。
我看向林辰,他一直在和身边的几个男生打闹。最后,席地而坐的他因着势单力薄,从草坪中被一群人扯了起来,硬生生地被推到了两排的空隙中央。
他开始是拼命推脱的,但是发现全场期待目光后,便无可奈何的冲着那一群“卖友求荣”的男生们比了比中指。
不过他一点也不扭捏,神情傲气。
女生们稀稀疏疏议论也就传开了, 我可以猜想到,她们说得也无非是他好帅,好有气质感叹罢了。
有些大胆的女生甚至开始倒戈去了对面的排,试图和他们男生套套近乎,以求得林辰的名字。
我心里有些难受,我不愿意把他放在世人面前,我想他属于我,只属于我,尽管这只是痴人说梦话。
“我跳段街舞吧!”他对我们露出一个他阳光性的笑容说道。
还没有等我们说好,他已经开始跳了起来。
起先,他的双手双脚都放在地上,脸朝上,一只手支撑住身体的重量。
脚往上踢,然后旋转,在脚着地前另一只手先着地,整个身体旋转了几圈,在空中做圆形的划动,频繁的更换动作,却一气呵成……
他的动作是如此完美,毫无缺陷可找。
我没有心情顾虑别人的反应和感觉,只是呆呆的看着他,沉静在自己的世界里,幻想有那么一天,为他倾其所有。
那个灯光闪烁的舞台,那个轻易夺走人视线的他。
高中十周年的庆典活动,他的身影,他的模样,还历历在目。
那个时候他穿着一件很清爽的白衬衣,在台上深情的唱着一曲西城男孩的《My love》。他的嗓音低低的,一下子让全场沸腾,却可以又让全场安静,他就是有这样的魔力。
我低头看着手里醉满满天星的天竺葵,它淡淡的色彩,暖着我的心。我捏着包装纸,手心有些湿润,可是内心难以平复。
这束花当然是要送于他的,只是我鼓不起这个勇气。闺蜜不断用手肘捅我,她鼓励我武断点上吧。
可我一点也不勇敢。
懦弱的微微起身,红了红脸,想想不妥,最终还是坐了下来。
心却怎么也静不下来。我习惯着坐在观众席,看他表演,用心看他所有的动作。
他永远不会平庸,而我却没有一技之长,我和他的鸿沟注定靠我一己之力是难以跨越的。
后来的后来,我在他快结束的My love语调中,把手里的天竺葵送到了他手里。
我还记得当时,我一路小跑,掩埋着自己跳动的,微红着脸,双手把花送到了他的怀里,他挪开了话筒,说着谢谢。那样的微笑如流水,慢慢淌进了我的心底。
我知道他很快就会忘记我的那束天竺葵,那有你就是幸福的寓意在随着时间消失在一角,最终消失不见。
他的街舞表演已经结束,时间比以往来的短,许是没有准备,也可能是在众目睽睽中,他不免觉得稍有压抑。
虽说是这样,可满操场还是掌声雷动,数千双已经齐刷刷的朝着我们这个方向传来。
这之后,很长的一段时间,林辰的话题都并未停息。
以至于我们四个小女生窝在寝室的时候,关于他的话题也可以被轻易的挑起,当然挑起人绝对不会是我。
“你们说,林辰他那么优秀,有没有女朋友的啊?”小妹闪着眼睛,在床上翻了个身,懒洋洋的问。
小妹的真名叫王琳,因年龄小于我们,我们便自然亲昵称她为小妹。
“应该没有的。”我淡淡的回答,我故做猜测的语气,不想她们看出点什么端详来。
在她们面前,我并没有托盘而出深埋在我心里的事,怕嘲笑也好,难为情也罢。
不过确信的是林辰不会有女朋友。他从来都没有公开的晒过他的幸福,凭这点,我想应该也足够了。
“哎”芊芊像看破世俗般,换用深邃的嗓音叹了口气。
“他那么阳光,又好有男生独有的味道,怎么样倾国倾城的女子才可以配得上他呢?”小妹回应了芊芊的哎,又深有同感而惆怅的摇了摇头,低喃。
“眼前不是就有一个倾国倾城的女子吗?”芊芊伸出手指,向下铺的小妹晃晃了,她指的人当然是郁柔。
郁柔是以第一的成绩考入我们学校的,听闻她钢琴弹的一流,舞蹈也称的上一绝。有文有艺,气质由内而外兼修。
倾国倾城这个词语形容郁柔未免少了份时代感,但形容她绝对不是高估。
如若白皙皮肤外加瓜子脸蛋还不够的话,那么加上笔挺的鼻梁,不施粉黛也可以足够抓人眼球,还够不上吗?
“其实我没有什么特别的。”郁柔低下头,温柔的对说道,她对我们的议论没有多加参与。
她带着耳塞,听着歌,看着闲书,事不关己的意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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