迢迢万里馀, 领我赴三军。 军中异苦乐, 主将宁尽闻? 隔河见胡骑, 倏忽数百群。 我始为奴朴, 几时树功勋?
玄乐二十五年
刚刚平定西南叛匪,战初定,大军还未整顿休憩,便接到到西北平定胡骑的圣旨,随即拔营奔赴千万里,去保家卫国了。
胡骑趁大军南下平乱,直犯边疆,烧杀抢虐,无恶不作,圣上旨意是永除后患,全数剿灭。如在平日定时无丝毫问题的,可刚刚经历西南恶战,那里不仅群山环绕,地形复杂,还瘴气毒虫众多,天气闷热湿润,虽然结果胜利了,可素有慕容虎狼之师的大军也遭了大创,军中伤病无数,战斗力减弱甚多。
胡骑敌军也明白这一点,利用游云城险要的地势拉起了持久战,所以,将军决定兵行险遭,出奇制胜,游云城地势险峻,三面环山,西面,东面,北面,南面各有城门,南面为主要城门,也是最难攻的。
反复勘察地形,将军决定派一支精兵从东面山上找路,在游云的人倾巢出动之时攻破东门,随后大开南门,空营给胡骑,大军直奔南门再度攻城,里外照应破开南门,一举拿下游云。
将令一下,万千士兵在第一时间集结,浩师北伐,各将带着各营离营,大军浩浩荡荡地向着游云南门进发,途中改道进一处离南门最近的山谷里,山谷极大,很容易藏身,之前突攻南门,一些士兵也会经常先躲在这里。
倾盆的大雨迷的眼睛都睁不开,天空黑压压的宛如黑夜,可他们却突遭埋伏了,游云城里全是密密麻麻的战马将士,他们措手不及节节败退,几百名的将士誓死护卫将军,他也是其中一员,他们行一步,探三步,穿过险地,夺过一批批胡骑的追杀。
恶毒的太阳发狠的炙烤着大地,一望无垠的戈壁沙漠,灼热的热浪席卷每一寸地方,使人喘不过气来,水蒸气不断的散发着,扭曲了光线,一切都模糊了,天上的秃鹫围着他们十个人不断的盘旋,吱嘎长鸣,仿佛在等待着他们的死亡。
缺水,缺粮,又身负重伤,想要徒步穿越这片广柔的沙漠,无疑是不可能的,他们十个人相互搀扶着,麻木而机械的走着,走着……
终于体力耗尽,他们纷纷倒下,瘫软的躺在灼热的沙子上,无神的看着天上的秃鹫,等待着死神的来临,意识模糊的那一刻,耳边隐隐传来清脆的驼铃,随风飘向沙漠,如一抹清泉流过沙漠,注入生机。
他想要动,可全身的气力仿佛被抽尽一般,根本就不能动一丝一毫,一声呼啸声,伴随惨叫一直秃鹫落在了地上,随后,驼铃响动,一串清泉般的娇笑,一张令太阳也失色的容颜映入眼帘,那两泓如清泉般澄澈、如月亮般明亮的美眸微眯
“人?”生硬的汉语,风铃一般的声音
是女神吗?
他昏前最后想着。
那一眼早已融入他的脑海,渗入他的骨血,他不会忘得,永远不会,只因为他早已沉沦。
将军,不,皇上,于山再一次背叛你了。
錦華一怔,呆呆的凝视着他,对上满是坚定和满含柔情的眸子,片刻又羞赧的低下头,脸颊上染上醉人的酡红,可心里全是幸福和喜悦。
明眸善睐,她是那样的美丽,眉目如画,神情宛若一江秋水,顷刻间熏了于山的眼。
他飞快的转身,慌慌张张的在地上铺散着被褥,却又有些心不在焉,总是在另一端,而另一端却仍是卷起来的。
“于山……”软软的声音,带着几分娇嗔,甜甜的让人迷醉
情不自禁的转身,錦缩着身靠最里面,床留出一大半地方,绯红的脸颊对着墙,而素手却轻拍着那空着的地方,意思再明显不过了。
此时,他也顾不上被褥铺没铺好,倒头躺在被褥上蒙着脸,良久才磕磕巴巴的道:“等……成亲……婚礼……再……再……”
“婚礼?”錦華喃喃低语着
她想说她不在乎,她早已明白盛大的婚礼并不能代表婚后生活的幸福,可想了想,看了看那蒙头含羞的汉子,也许这样对于他来说才圆满吧
“我只是一介武夫,粗俗之人,我有重病的母亲,注定为生活所累,我……但我会妇唱夫随”男子瓮声瓮气的声音飘荡在破陋的屋子内。
錦華不语,就这样认真的听着,嘴角挂着幸福的笑意,真是个傻瓜啊,人人都能把她踩在脚底下,而他,却将她捧在手心里,真是一个傻瓜,只有懦夫才妇唱夫随,他有什么不好,他气满云天,他坚强,他还是她心中的大英雄,他却想要妇唱夫随
傻,真的傻,可为什么却这样动听,如世上最美好的语言,让人心动。
小径的两旁成熟的柳树苍老无力的垂着,桃杏梨白早已过了花期,残红不见,满树全是残留的果实,潺潺流水带着珠玉落盘的清脆声,整个山涧宁静而美丽。
“啊,不好了,救命啊,大虫吃人了……”一声尖利惊恐的尖叫打破了这片宁静。
此时,錦華正在溪水旁浣洗衣裳,听见尖利声,她抬头,一个背着药篓慌慌张张奔跑的老人,嘴里尖叫着,神色惊恐,不时回头瞧瞧身后,一副逃命的模样,却不慎一个趋列摔在了地上,药草撒了一地。
这个老人錦華认识是这个村里唯一一个懂得药草治病的人,不过,也只是会治一些小病小痛,住在村尾,可对錦華们却很帮了一些忙,錦華一直对他心存感激。
所以,錦華就放下手中衣裳,急忙扶了老人起来:“李老伯,怎么了,这么慌张?”
“来了,大虫来了,吃人了,快跑……”老人颠三倒四的话语在看见錦華的时候戛然而止,像突然被人卡住脖颈一般,苍白的嘴唇喏动着,却没有吐出一个字。
“李老伯……”
“于山……于山……于山被大虫吃了”
轰,脑海里一片空白,随着山林中一声闷吼消散,她发疯一般的向山林中奔去,丝毫不闻身后的呼唤声。
怪异的闷吼声仍在持续,震的林中的飞鸟咋翅飞翔,山林中的小径荆棘横生,刮破了粗糙的衣裳,刮破了娇嫩的肌肤,留下一道道红痕,可錦華且丝毫没有感觉道,只是在奔跑,疯狂的奔跑。
錦華往丛林深处奔跑,搜寻着于山的身影,一声闷吼从她左侧传来,錦華赶紧转身向声音来源地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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