廊城似乎很久沒这么热闹过了,战火的阴云笼罩在这座原本很是繁华的古城之上,人们需要一个契机來释放心中压抑多时的情绪,花灯会便是这个契机。人们借着花灯会的名头,尽情地暂时忘却随时会烧起來的战火,所以,今日这花灯会比之以往任何一年,都要热闹得多。
百里牧云推着墨兮慢慢走在人潮中,不时引來诸多侧目,那男子脸庞刀刻斧雕,气宇轩昂,自是不凡,那女子虽坐在轮椅上,不良于行,脸上更覆着轻纱,但眉眼处的风华已让人为之倾倒。只见她眼含笑,眉带情,温柔婉转,透着无尽的情意。
两侧的路边是各式各样的花灯,红绿紫黄,造型百样。那羽尾如剪的燕子似刚从南方而來,那耳朵长长的兔子红通通的眼睛似乎会闭眼眨眼,还有振翅欲飞的凤凰,睥睨天下的盘龙,更有妖艳欲滴的百花争奇斗艳。
“有沒有想要的?”百里牧云俯下身來,在墨兮耳边轻声问。看着她越來越舒展的眉头和渐渐带起了笑意的眼神,百里牧云觉得或许十一的提议不错,许久未见墨兮这么放松了。自己的心情也不由得跟着轻松起來。
“我们去那边看看。”墨兮摇摇头示意自己沒有特别看中的,指向不远处一处颇为热闹的地方。
“好。”百里牧云近乎宠溺地在她脸颊上隔着轻纱飞快地点下一吻,羞得墨兮面纱下的脸通红。
远处的灯光流转,高楼上的红灯笼亦透着喜意,或许是上天垂怜,今晚的夜风也透着温暖,满长街的花灯依次而列,这样的美景不胜收,让墨兮常年难得开解的心结也有些松动,或许真是受气氛渲染,她竟有些沉醉在这一片转眼即散的繁荣中了。
或许人都是是趋利避害的吧,即使那利只是短暂,也想靠近。
“牧云。”墨兮突然轻声唤道。
百里牧云却身子微僵,记忆中,她似乎很久沒有这么叫自己了,乍一听,竟是百种滋味上心头,“我在,怎么了?”
“看那里。”顺着墨兮的指的方向看去,竟是十一与常海,两人不知因为何事闹起了脾气,十一在站面气冲冲地走着,常海在后面亦步亦趋,脸上全是不安的神色。偶十一一停足,他偏撞上十一的后背,样子看上去,说不出的憨厚。
“这个十一,竟然偷偷把常海叫出來了,也不知又在怎么刁难他。”百里牧云笑道,这两人的性子他最是清楚不过,可怜常海隔三差五的都被十一这小祖宗欺负一番。
常海现在终于承认自己是太笨了,十一叫自己出來,肯定是想让自己陪她玩,可自己一张口便是:“公主,不知皇上现在何处?”
嗯,换作自己也会生气的吧,常海挠挠头,却不知如何开口劝这个小祖宗别生气。
“你不是要找皇兄吗?皇兄在那,你去吧!”十一也看见了百里牧云与墨兮,看他们站在远处,含笑望着自己与常海,又见他们如此的心意相通,而自己与常海这根死木头根本连沟通都困难,更是气不打一片來,推搡着常海转身就要走。
常海站在原地,一时不知如何是好,是往前走参见皇上呢,还是转身去追公主,原本应该是要先参见皇上才合规矩啊,可这腿怎么有点受不了控制呢?
百里牧云看着好笑,摆了摆手,大声说道:“你要再不去找十一,她真要生你气了。”
常海如蒙大赦,朝百里牧云抱拳行礼之后,便转身去寻十一,远远看着他们一个劝一个气,一个哄一个闹,墨兮笑出声來,这一对活宝啊。
“你说十一怎么看上常海了?”百里牧云中蹲下來在墨兮面前,给她暖了暖手,满是温柔的笑意。
“情之所起,又哪里说得出原因。”墨兮亦笑道。
“是啊,情之所起,一往而深。”百里牧云的大手抚着墨兮的眉眼,自己对她,又何尝不是情之所起。
远远看去,他们像是一对忘记尘世的壁人,眼中只有彼此,风扬起他们的发,背后是满目不能尽的一片灯海,璀璨而繁华,阁楼上有谁在唱着歌谣,像是來自古远的祝福,隔岸的一带江水,倒映出一片灯光灿烂,似摘了星河放于此处,整个世界都成了他们的背景,他们此时占尽了人间的风流。
忽而满天飞起了孔明灯,在湛蓝如洗的夜空,似突然升起的千颗万颗星辰,带着人们希冀的目光冉冉升空。点点如珍珠,盏盏洒清浑,一时间整条街的人都静默了下來,只看着那半空之上的孔明灯密集如夏日繁星。
热烈绽放的烟花,五彩缤纷,盛世夜唱着繁华,映着满天孔明灯像是一块色彩斑斓的画布,转瞬即逝的美好,越是短暂越是美艳。便只住这奢美一刻,别去在乎繁华落尽后的苍寂。何处无缺憾,何必记缺憾?
“墨兮。”百里牧云唤回墨兮正痴痴看着孔明灯的思绪,转头一看,他不知何时寻來一盏孔明灯,里面的火焰已经点燃,正欲飞走。有些暖黄的火光映着他风华无双的脸,嘴角眼间带着的柔情让人难得自拔。
百里牧云递过一只笔给她,握住她纤细的手,半弯着身子头靠在她肩膀,他身上的味道真是闻上一百遍也让人眷恋,耳朵是他说话时暖暖的气息,他说:“我们写些什么好呢?”
墨兮喉间忽然窒住不能呼吸,她脑海中忽然浮现八个字,那是他们大婚当晚,合欢庚帖上的八个字,从此让她心甘情愿沉沦的八个字。
“与子携手,永结为好。”
百里牧云的手明显一顿,力道也大了些,他心里千般想法在这一刻便如同天上的孔明灯一般飞远,一腔柔情似要溢出來。握着墨兮的手在那孔明灯上,笔走龙蛇,苍劲有力写下:“与子携手,永结为好。”
远远看着飘向远处的孔明灯,墨兮头靠在百里牧云怀中,他宽大的手掌按着自己肩头,传來的温暖有力让人心安。极目之处,再找不到他们放飞的那一盏,墨兮握紧藏在手心里的钥匙,冷汗让她原本就冰凉的手心有些滑腻。
心里头像是有一个人,在拿着一把钝刀一点点凌迟着她,凌迟下來的血肉整整齐齐码在一边,还让她细细慢慢一片片看过,看她的心是如何被切成碎片,不能呼喊。还要带着若无其事的笑,风情万千,说一句:我很好。
“牧云,我有些饿了,那边的糖葫芦很诱人,不如你帮我买一个?”墨兮说道。
“好,你等我一下。”百里牧云也未多想,替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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