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比起先生来还差得远了。
松鸣鹤每隔一段时间就给皇帝把一次脉,人虽还是昏迷着,但松鸣鹤知道脉象已较下午时稳定许多。以他的经验,只要按时服药,明早苏醒不成问题。但他还得提防一件事,那就是道士告诉他的子夜时刻,方才戌正时的事情提醒他那道士说的话是真的。但他不知子夜还会出什么情况,不过,松鸣鹤也以想好了对策,只等着那个时刻到来。
虞子蓠站在榻旁守候,松鸣鹤指着凳子说道:“凳子是拿来给人坐的。”虞子蓠看了简亲王和两个御医一眼,松鸣鹤又道:“我要暂歇一歇,你就坐在那看着,若是有情况就把我叫醒。”松鸣鹤说着就自己往桌边的椅子坐下,用手支着脑袋休息去了,虞子蓠也就坐了下去。简亲王跟御医见他如此随意,也都不大拘谨,自己找地方坐了下来。
他们大约都没有虞子蓠年轻,坐下没多久就都闭眼睡着了,大学士还轻微打起呼噜来。虞子蓠自己醒着,望着乾清宫内空荡荡死寂寂的,一股寒意袭上心头,更加清醒起来。她四下看了看,看见并没人注意她,于是她放肆地看起皇帝的脸来。
皇帝比父亲年纪大,虞子蓠心里一算,他今年有五十五岁了。瞧着他脸上的皱纹,这都是年岁和操劳刻上的呀,听父亲说,他是难得一见的勤勉帝王,想必就是太过勤快,才让自己劳损过度的吧。虞子蓠托着下巴,细细看着,摇了摇头。她心想:“他看起来不像个坏的父亲,可为什么他儿子竟然要这么费心想要他死呢?应该是太子想要早日登上皇位,才这么狠心对自己的父亲下手。我实在不明白,他已经是太子了,有什么好着急的呢?人一生只有一个父亲,他小时将你抱在怀里也不曾想过要害你,现在这么大的年纪了,为什么还要让他受这么多苦呢。”虞子蓠这么想着,不觉叹了口气。看着榻上鬓发微白的康熙皇帝,忽然悲从中来,垂头抹起眼泪来。松鸣鹤已经瞥见。
康熙皇帝素来喜欢西洋的玩意儿,因此乾清宫中摆着个洋钟,洋钟指针正指着十一点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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