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标致的人儿。”奉茶毕,苏夫人执了柳绫的手,拉到身边细细端祥,慈爱地说道吃食若是不习惯,尽管提,丫头婆子服侍不上心,只管说出来,她定狠狠责罚。
“谢谢娘。”柳绫半垂着头浅笑着回答,长睫轻扇,身边射在她身上的目光温柔而专注,她只作不见。眼前慈祥的美妇人,等会儿就会说出苏家目前的困境。前世,她当即傻傻地出谋献策,让苏靖远假意卖宅第,逼她爹出手相助。
“可惜了这么标致的人儿,却要跟着我儿受苦了……”苏夫人垂泪。
柳绫轻声道:“柳绫既入了苏家门,青菜白粥亦自甘愿。”
她温婉贤淑,却半字不说回娘家求援。苏夫人慈爱的眼里闪过意外与怨怒。
“娘说笑了,孩儿不会让绫儿受半分苦的,绫儿昨晚累着了,让她回去休息吧。”苏靖远突地开口。
“好,小夫妻恩爱,娘就放心了。”苏夫人怔忡了一下,笑道。在苏靖远拉着柳绫要离开时,却又道:“等下,青芒,将厨下炖给少奶奶的补汤端来。”
苏靖远听得补汤两字,深眸闪过狠厉。
“娘,那补汤,你留着自己喝罢,绫儿的身体,孩儿自己照顾。”
他的眉间,是出人意外的认真而决绝的神情。柳绫一愣,前世被遣后,她便觉出那每日一盎的补汤有问题,可是,这不是他母子俩的决定么?
“绫儿,我们回去。”苏靖远朝她伸手,柳绫恍恍惚惚看他,一瞬间,以为前世逼死自己的人不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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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朝回门,前世,就在这一天,她哭求父亲出手相助,解了苏氏商号的危难。这一世这一天,她什么都不会对父亲说。
闲谈品茗,她只字不吐,父亲数次看她,欲言又止。
午膳毕,她与母亲进后堂,末几,父亲进来,犹豫再三问道:“苏氏商号涉嫌欺诈案,据传有倒垮之危,靖远今日提都不提,绫儿,需为父出手相助否?”
柳绫浅笑道:“爹爹无需操心,相公自有办法。”
相偕回府,柳绫缩在袖里的手握紧,她准备好迎接他的责难。然,苏靖远只柔情款款地半搂着她,片语不提商号里的困难。
以退为进么?柳绫冷笑,吾偏不遂尔愿。
绫罗轻衫,绸缎长裙,精致的钗环,苏靖远用心地将她妆扮,连屋里的摆设亦极上心,几上搁青花瓷套杯,案前置诗书,青铜雕花铜鼎中,幽香常燃,袅袅清烟带出了沁人心脾的幽香,宁谧而美好。
“姑爷对小姐真好。”巧月赞道。
柳绫默默地看着窗外的红花绿叶,是的,苏靖远待她真的好,每日里绸衣罗裙金钗银环玩的吃的,没一样不用心,没一样不精挑细究。
初时她以为,他在布局等她上套,等她主动回娘家求助解决苏氏商号里的难题,可是两个月前,她回娘家时,听得父亲夸苏靖远年少有为,没有外力相助竟将苏氏的危机化解了。
“小姐,这是姑爷昨日带回来的明前茶,小姐尝尝。”巧月小心翼翼捧了茶过来。
明前茶,贵如金。柳绫愣愣地看着手里的茶杯,杯里的那茶色翠香幽,品一口,醇浓甘美,便是娘家巨富,爹也舍不得买这么贵的茶回家的,苏靖远却一买一斤。
“小姐有眼光,奴婢昨日听说,商号里做上宫里的生意了,此后,苏氏商号在大宁,可是数一数二了……”巧月滔滔不绝道。
柳绫捧茶的手一颤,苏氏商号做上了皇宫里的生意了?前世,苏氏做上宫里的生意后,商号的实力远远高于她父亲的柳记,就是那时,苏夫人的娘家侄女,苏靖远的表妹聂倩如来到苏府,不久苏靖远母子逼她下堂求去,她百般咬牙,委曲求全,作出让步,让苏靖远娶聂倩如为平妻,换得暂时保住苏少夫人的位子,同时被遣荒庄。
“少奶奶,表小姐来了,太太请少奶奶前去相见。”
来了,该来的还是来了。柳绫冷笑,这世,她不会苦求,她会爽快地接那一纸休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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眉若青黛,唇似樱桃,肌肤莹润,艳光逼人。厅中依着苏夫人亲昵地谈笑的,果是前世故人。
“娘。”柳绫躬身行礼。
苏夫人鼻子里哼了一声,半晌也不说免礼也不扶她,柳绫泰然自若,保持着半弯的腰身不动。
“绫儿,有了身子了,怎地还弯着腰?”门外一人挟着一阵风冲了进来,轻轻地将她扶了起来,小心地半搂半扶到椅子上按下。
她哪来的孕事?成亲半年,虽是每晚都倚在他怀里睡觉,然她一直漠然以对,他亦从不逼她,两人一直清清白白。
“有喜了?”苏夫人问,眼神复杂,没有要添长孙的喜意。
“正是,娘,你要抱孙子了。”苏靖远笑道,半蹲下去,轻抚她的肚子。
这唱的哪出戏?前世,他母子给她下药让她无喜,以她无所出为由逼她下堂遣她荒庄独居。易地换时,苏靖远却在她明明无喜时报有喜,他是什么居心?
“表哥,我好久没来了,外面好玩吗?你带我到处走走,可好?”聂倩如撅起红唇。
不要脸!柳绫恶作剧之心顿起,一手扶腰,一手抚腹,低声哼道:“相公,孩子似在踢我,妾身稍有不适。”
苏靖远诧异,抬起头深深地注视柳绫,稍后,唇角翘起,眼底满是笑意。柳绫定定回看,带着微笑,眸底却隐着委屈和怨气。
“娘,绫儿不适,孩儿先陪绫儿回房。”苏靖远口里说话,双臂一张,将柳绫打横抱了起来,大踏步出了正厅。
“放我下来。”甫出正厅,柳绫冷冷道,凛然不可侵犯之状。
“娘子好无情,用过就甩掉。”苏靖远轻笑,俯身在她脸上轻啄了一下,轻轻地将她放到地上。
柳绫呆怔,这调侃的语气,这满满的宠溺,为何她总觉得出自另一人,她无知无觉地伸手,想抚触记忆里那一片柔软顺滑的毛发。
“等冬日,为夫就做毛皮坎肩,让娘子日日摸,想摸就能摸到。”苏靖远嘻笑,俯身在她耳边低语。
“还要是金黄色的。”柳绫喃喃道。
“嗯,依你,什么都依你。”
长夜将阑,烛影摇曳,光晕里一切都是美好的,柳绫静静地听着,听着苏靖远说着未来的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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