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外,几乎没有人知道,伊丽莎白同时还是暗系魔法师,而这才是她最厉害的地方。就像刚才,她只凭自己一人之力,操控了一场覆盖了六百平米的幻雾,不光使得安路斯等人陷入了昏迷,就连在对岸的杰森和斯坦都没能幸免于难。
兰德尔走近安路斯,他在之前观察过这个看上去并不怎么强大的光系魔法师,这一组的牌子好像都是放在他的身上的。兰德尔的步子很轻,这使得他整个人都显得很……弱不禁风,这是宫廷晚宴上的礼仪之一,妮雅皇妃最喜欢举办各式各样的宴会(蔷薇公主的美貌就是这样传出去的),而身为主人之一的兰德尔要表现得比任何人更加纤弱,这样才能让他在众多宾客的面前加分。毕竟,今年在奇修国所流行的是,风一吹就倒了的纤弱美——无论男女——所以,最近在上流社会,所有的美人们都在立志要学会这种最新的步伐。
当兰德尔俯下身,开始寻找牌子的时候,安路斯猛然睁开了眼睛,一道强烈的光线在二人之间闪过,不过是瞬发的一级小咒语而已,却因为太过突然让兰德尔下意识地眯了眯眼。也就是这么短短一瞬间的时间,安路斯已经从地上跳起来,并将兰德尔制服了,他用匕首抵住兰德尔纤细漂亮的脖颈,对着还站在不远处的伊丽莎白冷声说道:“你,往左边走三步!”
伊丽莎白有轻微的洁癖,她不愿意和任何男生有任何的肢体接触,这就是兰德尔亲自去安路斯身上寻找牌子,而不是命令伊丽莎白动手的原因。伊丽莎白慢慢地往左边走了三步。她以为那里什么都没有,所以一边谨慎地观察着这边的动静,一边还在想着应对之法,但事实上,她这么一动,整个人就落在了一个已经画好了的魔法阵之中。
束缚阵和禁魔阵的叠加,花了安路斯半个晚上的时间,伊丽莎白在很长一段时间里都不能离开原地并且使用魔法了。安路斯所画的禁魔阵其实是不完整的,完整的那个实在的太难画了,好在伊丽莎白的魔法等级还不算很高,所以对付她是绰绰有余了。
“身为一个魔法师却使用武士的方式来对付敌人,你不觉得这是对魔法的侮辱么?”兰德尔并没有惊慌失措,也没有丝毫身为被囚者的自觉,反而用一种嘲讽的口吻如此说道。
安路斯冷哼了一声,他性格淡漠,自认为这个时候没必要向陌生人解释什么,便选择了沉默。他不能容忍自己在同一个地方跌倒两次,上次被他们偷袭成功了,这次自然是做好了完全的准备。而且,安路斯再一次地发现了自己的优势所在,自从他的全系魔法天赋觉醒了之后,他对于空气中的魔法元素的感知能力就大大加强了,就在伊丽莎白的幻雾开始弥漫开来的瞬间,他几乎立刻察觉到了空气中的暗系魔法元素变得浓郁起来了。安路斯如其他人一样“昏迷”过去,事实上却是在第一时间给自己套上了一层透明的肉眼不见的自然之力。
一个小时之后,其他的人都陆陆续续清醒过来了。幻雾能使人陷入梦境之中,而且根据使用者的能力大小,会让人们沉迷在不同程度的噩梦之中。历史上最臭名昭著的暗系魔法师腓尼奥夫雷纳(或是菲妮奥夫蕾娜,不确定这个名字的正确时态是因为没人知道他究竟是男是女),就曾经使用幻雾使得整整两万人的军队陷入昏迷之中,其中一万三千七百二十三人直接在噩梦里被吓死了。在一般情况下,心思越是单纯,经历越是简单的人越容易从噩梦中清醒过来,因为那噩梦是和做梦者本人的记忆休戚相关的。所以最先醒来的竟然是单细胞1号,之后依次是斯坦、鲍比、2号和3号以及帕特里克。而杰森,他还没有任何清醒的迹象。
斯坦在昏迷之前就将芬迪和本森捆起来了,绳索是阿弗友情赠送的,这个老家伙总是有各种各样稀奇古怪的发明,据说这绳索就连传说中的巨龙也无法逃开。因此,在短暂的昏迷之后,芬迪和本森还老老实实待在原地,斯坦直接将杰森抗在自己的肩膀上,牵着两人从地洞回到了中心地带。1号快活地问2号和3号:“你们梦见了什么,我梦到了草莓甜酱味的馅饼大军将我包围了,然后我不断地吃啊吃啊,英勇地吃啊吃啊……再然后,我就醒过来了。”
“我梦到了加了甜甜果的浓汤汇成了汪洋大海,我在里面快活地游泳!”这是2号。
“我梦到了我在攀爬冰激凌雪山,天空中还飘着香草味的棉花糖,巧克力风将我吹过来荡过去,我还掉入了长满香蕉的崖谷之中……”3号说着说着,口水就要下来了。
“这实在是太幸福了,真想美梦成真啊!”最后,三只单细胞生物异口同声地总结说。
伊丽莎白默默地转开了脸,这绝对不是她魔法的失误,绝对不是!而是这三个家伙实在是太奇葩了,这种梦在别人心目中都应该算是噩梦了吧?
“你梦到了什么,斯坦?”帕特里克笑眯眯地问着沉默的大个子。
“……梦到了我妈妈生我弟弟的那一天,她是因为难产去世的。我很爱她,但是我知道她已经死了,所以我就从梦中醒过来了。”斯坦用一种低沉的声音说。
所以,扼制噩梦的最好的办法就是接受现实,不要让自己沉沦在虚妄的幻想之中。帕特里克若有所思地朝杰森看了一眼,加油啊,杰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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