需要友情提醒的是,在这幕情景发生之前,在靠近维多利亚港口的一处隐蔽暗礁蜿蜒处还发生了不少事情——
特别是随着朝阳的渐渐升起,天光渐渐从海面露出容颜,揭开了那晦暗处的大船的身影——双面灰白的结实浆布扬起的船帆,还有在船桅最高处挂着的黑白分明的旗帜,一只神态锐利的大鹰仿佛在其上振翅翱翔。
然后,还有坐在木桅上的少年。
一切仿佛都是安静的。
如果没有底下渐渐扬起的人声的话。
“雷森,你有没有搞错?!非但没有和船长带回来可靠的新人,居然还把船长给弄丢了?!你以死谢罪吧!”
“谢罗可拜托你少在这边说风凉话!你根本就没有看见当时的情景!比我们的人整整多出了三倍啊!你倒是看看逃出来的有几个人?!”
“该死的!”
其实在谢罗可收到海鹰传信的羊皮纸时就已经预料到了最坏的结果——毕竟在不就之后,那场盛宴就传遍了整个地中海和比斯开湾。因为有无数曾经捕获不了的海盗们几乎在同一时间都落网了!说明这场阴谋布置已久,并且来人也极其有手段!
但谢罗可很理智地选择了停留。
可他怎么也想不到,最后那个被俘虏的人居然是船长!这不仅仅是海上霸权的问题,更是动摇人心的关键!
还有——
“你和年带回来的那个东方男人可靠么?一个跛脚的居然还能是海盗?”
“别瞧他那样,他就是严吉号称霸海上的参谋,好像和年是同乡,听他们之间说话的时候都叽里咕噜的,不知道说的哪国文。自从严吉号被年给打散了以后就一直跟着我们。”雷森翻了个白眼道,“其实吧,我还真没觉出来他哪里聪明了。长得也一般般啊,脑袋也没比我大啊,说的话大多数时候我都听不懂……你说……他是不是其实是这里……有点不正常?”
说着,雷森还指了指自己的太阳穴。
身后的柳誓:“……”
你才不正常!你全家都不正常!
发现自己和瑞鹰号的几个大老爷们实在没什么共同语言,但是身处这里,柳誓又不得不对雷森和谢罗可的思维进行修正。比如说,作为被虐方,绝对不能主动出击,于此同时要认真、严肃地推断对方到达的时间和地点,最好能精确到某一纬度。并且这这几天里时刻留人观察海面情况,准备好足够的炮弹和火药以及必要的陷阱等……
“嗯……还好。不是吃白饭的。”——谢罗可评价道。
“那必须的!吃白饭的小胖子我以及还给艾梅号了!他们的船长德兰芬也被俘虏了,估计现在正被他老子给虐呢。真是个让人心痛的故事。”
柳誓:“……”
“嘿!年!快下来吧!你已经在上面待了一天一夜了!下来休息会儿!”
谢罗可也不理会雷森的精神疾病是否又复发了,而是抬头对坐在船帆栏架上的少年招手道。
“不用。”
前几日当众人听闻自家船长被俘虏的消息后,一时人心涣散。谢罗可甚至还发现半夜里居然还有人蓄意潜逃!想要把他们的躲藏地点消息卖给王国军!
当时谢罗可就拿出了船长处刑用的鞭子,那人却吼了一句——“凭什么?你又不是船长!你没资格……”
然而那人话还没说完,忽然就双眼暴瞪,直挺挺地倒了下去——背后大而阔的一个刀伤渐渐映出殷红的颜色,染满了那人整件衣服。
“想走,可以。自断一臂就可以走了。”
众人就见一片黑暗中,一把弯刀的刀尖闪出锐利的锋芒,红色的鲜血衬得面无表情的年子曳分外鬼魅。他就那样站在夜风中凛然而立。
这之后,再也没有人离开过瑞鹰号。
而对此,谢罗可和雷森非但没有怪罪年子曳自作主张,并且还特别感动地搭上他的肩膀,“兄弟!你太霸气了!”
年子曳看了他们一眼,交代了一句自己不放心那些看风的人,于是自己就坐到了高处的桅栏上再也没有下来过。累的时候就闭上眼,但只要有一点声音,他就会如野兽一般睁开漆黑的双眼……
而此时此刻,随着太阳逐渐升高,年子曳便也睁开眼,紧紧地盯着前方的海岸线。
根据柳誓的推断,如果不出意外,那么肖恩那的船就会在今天出维多利亚港。要出港就必定会经过这里。
海面上安静得吓人,海风带着咸腥味钻进每个人的鼻腔与细胞中,让人身上粘腻腻的,分外难受,然而年子曳却至始至终没有变化过动作。直到海面上忽然掠过几只海鸥,它们扑腾着、嘶叫着……
也就在这个瞬间,底下的雷森和谢罗可眼睛纷纷一亮,站起了身。
“小子们!准备开战了!把船长救出来每人赏三枚金币!把王国军一起干掉的再加三枚金币!踹翻他娘的军舰的!赏美男士兵一个!”
越说到后面越是不伦不类,然而留守在船舱里的柳誓却发现这些战斗小队的队员个个都兴奋得不行,双眼里蹦着好战的火焰!
而在最高处的年子曳……
他也终于缓缓站起身,迎着风,握着刀独自一人立在那顶峰之上。他的身形挺直、骄傲、无畏。鲜红色的发带缠绕在乌黑的头发上,更是妖娆如同索命的海中的妖物。
来了……
终于来了……
“长官!前方千米处发现一艘不明船只!要绕过去么?”
听着手下士兵报给自己的讯息,肖恩那没有回答,只是侧头看向坐在一边的雷欧萨——此时他的双手正被反绑着,脸上也因为几日的旅途而显得脏兮兮的。但雷欧萨却是闭眼微微笑着,一点都没有狼狈的神色。
肖恩那:“是你的人吧?”
雷欧萨没有说话。
肖恩那:“他们太天真了,不可能的,他们根本就是来送死的。”
雷欧萨懒洋洋地睁开眼,依旧一脸笑意。此时他已经能够看见站在最高船桅上的年子曳了。他的个子明明那么小,独自站在那里却仿佛拥有整个蓝天和大海……
他知道,年子曳也肯定看见了他。
“谁知道呢。在这个混乱的世界里,无论是谁都有可能死于非命,他们只是赌了一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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