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很想知道,是谁允许你们打扰我的睡眠?”
男爵大人脸色冷如冰霜,他身后两名骑士全副武装,虽然庄园内部构造较为狭小,不适合骑士战斗。但是对于他们而言,就算舍去了坐骑,平地作战的实力也远远比之前的卫兵来的强大。
男爵的手里提着一把长剑,在月光淡淡的照耀下,长剑的剑尖时不时闪烁着光芒。
淡蓝色的荧光,若隐若现。
灰风男爵现在很愤怒。
是的,仅仅是愤怒。
虽然笛卡等人进入城堡之后已经刻意小心,生怕打草惊蛇,可是之前与那队卫兵们相遇免不了弄出了一番声响。
城堡不大,声音能够传的很远。
事实上,就在笛卡高高举起火把和长剑的那一瞬间,男爵就已经惊醒了。
愤怒的他推开身边的女子,快速地穿戴好了盔甲,同时不忘带上这把剑。
因为有这把剑,所以他不畏惧,不惊悚,只是愤怒。
他的实力并不强大,灰风领地历代的主人都是这个样子,他们有一些武艺上的天赋,但是身为领主的他们不会把时间放在武艺修炼上,因为这实在是一件很没有意思的事情。
不仅没有意思,而且没有意义。
这把剑,名字很烂俗,叫做风雪之剑。
布兰德位面大部分的地区都被风雪笼罩,是个不折不扣的风雪位面。对于这里的居民来说,暴风雪几乎是家常便饭。由于长年和艰苦的环境作斗争,这里的普通居民都掌握了一定的对抗自然的方法,他们生命力顽强。哪怕是暴风雪,也能顽强地挨过去。
然而这把剑比普通的暴风雪要强的太多。
灰风领地之所以一直屹立不倒,就是因为这把剑。
而之所以没有太多的人知道这把剑的存在,是因为,每一次叛乱,都是在风雪之夜。而每一次风雪之剑出现的风雪之夜,那些试图反抗领主的愚民们,都不可能再回去。
他们的尸骨养育了庄园里的果树。他们的鲜血滋润了山坡上疯狂蔓延的野草。
男爵的庄园掩在四面山壁上,所以相对于其他地方更为温暖。
可惜温暖的地方,并不代表安全和善意。
他清清楚楚的记得,在自己八岁的时候。那些贱民哀嚎着冲上了城墙,试图占领这座城堡,可惜在那个夜里,他的年迈而体态臃肿的父亲取出了这把剑,然后那些贱民就不再出现了。
这件事过后。领地就安定了许多年。
每当有人被暴政欺压的有所不满的时候,他们就会回忆起从前的事情。
灰风男爵愤怒地挥舞着手里的长剑,同时怒视着眼前的人们:“你们想要杀害自己的领主么?”
他的长发被夜风吹起,四散开来。像极了一头愤怒中的狮子。
可惜没有人回答他的话。
笛卡警惕地看着他手中的长剑,而他身后的人们则是一言不发。
他们用实际行动回答了男爵——抓紧了手里的武器。眼里依然是坚定的神色。
“你不配!”笛卡沉声说,“这里的每一个人。冒着被处死的危险,冒着上绞刑架的危险,冒着茫茫大雪,穿过无尽的雪原,忍着刺骨的寒风,依然聚集在这里,你难道还不知道是为什么么?”
他高举着火把,面容虔诚而坚定:“因为你不配!”
“我不配?”灰风男爵的面容扭曲,嘴里冒出了污秽的字眼,他气急败坏地指着围在庄园外面的人:“我的父亲是灰风领地的领主,我的祖父也是,我的祖先开拓出来的领地,我不配继承?你们这些贱民,早知道在平时就应该多抽你们几鞭子!我竟然还好心给你们发粥喝!你们早该饿死在上个冬天才是。”
他身边的一名骑士上前一步,表情僵硬,声音冷漠:“大人,您不必生气,这些都是有如草芥的贱民,不值得您生气。他们今天既然来到了这里,那么就已经宣判了他们自己的死刑。让我和威廉将他们杀死吧。”
说完他试图抽出自己的武器,冷漠地看着这些反抗的人们。
面对将近两百名反抗的平民,他竟然一点也不害怕,竟然想要以他们两个人的力量杀死这里所有的人?
虽然这名骑士的态度很狂妄,但是笛卡没有愤怒,也没有掉以轻心。
因为这个时候,他忽然听到耳边有人说道:“小心那把剑。”
笛卡诧异地回头看了看,心想这个叫奈特的富家子弟果然有些名堂,竟然能够察觉到男爵手里的那把剑的不寻常来。
如果让奈特知道笛卡心里的所思所想,大概会啼笑皆非——半神完美身躯的感知都不能察觉到一把如此强大的魔法武器的存在,那么半神这个名头可以从奈特头上拿掉了。
这个世界上,任何和神明相关的,都是不可知而可敬的。
哪怕他仅仅是半神。
在奈特的眼里,城堡里的一切,都不足以对他构成威胁。
之所以混进了反抗军的队伍,是因为他能够感受到这些平民所受的苦难都是真实而沉重的,这不是一次精心预谋的政变,这只是一次人们受够了苦难之后的反弹。他能够感受到身边这些人心里的坚定和愤怒,还有隐约的紧张。
奈特能够想到,出现在庄园前的这些领民都是成年男子,那么在他们身后,一定会有许多妻子一夜未眠,许多孩子不安地等待。
等待他们成功,或者失败。
前者他们将迎来值得痛哭流泪的自由,而后者。意味着死亡。
领主们通常不会是宽宏大量的人,至少以他们的判断,灰风男爵绝对不是一个宽宏大量的人。
在布兰德,领主必须庇佑他的领民。而领民也必须支持他们的领主。同时如果领主处事不公正,领民有权利推翻他们的领主——前提是必须考虑失败的风险。
这是一群可怜而可敬的人。
就在沉默的山洞里,奈特感受到了他们粗重的呼吸声,和不安的心跳。他们的眼神时而迷茫时而坚定,时而担心时而叹息。他们没有强大的实力,他们只会默默的辛勤耕作。
他们只想生存下去。
不知道为什么,他忽然想起来在加纳山脚的那座杜林村里的那个晚上,那夜他第一次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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