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烈火龙马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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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鸿书院第(2/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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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一刻哭尽了。门外众人面面相觑都生出讶异的神色,齐齐地把目光投向那头戴环翠的美妇人,这美妇人一怒金钗三步摇,搭在丫鬟手上的帕子被扭成了一朵花,丫寰痛得呲起了嘴,众人都倒吸一口气。

    梅书生泪眼滂沱中只听外面嚷道:“没出息的东西,若是真心疼惜她,早做什么来着?爱哭让他哭去,看谁来管他,我倒要看看他能耐到什么时候!”接着一阵纷乱,想是众人早已做鸟兽散了。

    梅书生愈发心里空落,直哭到心儿、泪儿都掏空了,见日已西斜,竟真真的无一人肯来料理尸体,心下万念俱灰,横抱起月娘的尸身,捡了一把草席裹住,跌跌撞撞的走到后山的荒林里来。寻了一处流水潺湲的僻静之处,放下月娘尸身,一抔一抔的挖起黄土来,此时心念月娘的贤惠温柔,如今人寰永诀,不住泪落如雨。

    恍听后面脚步纷乱,梅书生一惊。回头一看却是严夫子气喘吁吁的奔走过来,严夫子边走边用衣袖拭汗,待走到跟前已是上气不接下气,说道:“梅贤……弟,我……寻你许……久……”

    梅书生拭了一把泪:“夫子~”

    严夫子渐渐平息,按了梅书生的肩头:“我已闻听尊夫人之事,生老病死人之常理,梅贤弟还要节哀。”原来这严夫子知这梅书生自尊心极强,唯有月娘对他甚好,怕他一时悲痛,做了自绝之事,因此才发足赶来。却见他虽神色戚戚惶惶,倒也安稳,当下松了一口气。侧身向月娘看去,见她双目微闭,虽姿色平平,倒是却有贤淑之相。不由得心下叹息道:“梅贤弟,为何将尊夫人葬在此处,且仅以草席裹身?难道……”

    梅书生羞愧难当,只道:“夫子猜得没错,愚生生性鲁笨,想当初若不是无意间救了徐家小姐,徐家才不会招我一鲁笨之人入赘,我贪慕徐家姑爷的名声,年轻时亦不知自己几斤几两,便与夫人的丫环,便是……月娘,做了那……苟且之事。夫人恨我也是应该,到如今想必这便是老天对我的惩罚。我头脑纠缠于烦乱之事,屡次举试屡次名落孙山。本是无颜再考,亏得月娘相劝我才腆颜与培英同学一堂,鉴于此我在徐家地位根本是形同虚设,更没有人瞧得起我,愚生那一点微薄学资也是月娘缝补衣物略微换的一点钱财得来的。许多人不明就里,以为我小气抠漏,可又有谁知道,我每日的饭食,都是从丫鬟那里讨来的,又哪里有钱去一掷千金邀朋引伴呢?夫人早已把我当作一个下等人看待,一点月钱也不肯施与,如今我甚至连为月娘准备一副棺材都……没……有……”说到此处,梅书生又一次涕泪交横,泣不成声。

    严夫子似是深知他的脾性,被他哭的有些怕了,忙道:“贤弟,莫哭,莫哭,你我总算师生一场,你落此窘境,我岂有不帮之理。只是尊夫人就这样草席裹身草草葬了,实在是有违常情,这样,我这里有些钱财,你速速去城南梁木匠那里购一副棺木来葬了尊夫人吧,也聊表我一份哀悼之意。”说着将几锭碎银拍在梅书生掌中。

    梅书生泪眼朦胧,只是不知如何是好,只尴尬的擎着那只手掌:“夫子~”

    严夫子不再理会,只走到月娘席前,深深施了一礼,草席裹的凌乱,露出了月娘细弱的手臂和发白的头脸。严夫子探过身去……。

    梅书生似是缓过神来,竟见那夫子拉扯着月娘的手臂,似是在左右摩挲。梅书生怒从心起,一把将碎银掷到夫子额冠上,他虽是书生,却绝不羸弱。只听“哎吆”一生,夫子抱头滚倒在一旁,回头竟见梅书生火冒金星,狠狠的望着自己,不由得又气又急,只伸出一指指着梅书生的鼻子道:“你~!”

    梅书生此刻却凛然因怒生威,大步向严夫子走来,边走边怒不可遏:“严老儿,我敬你为师为表,因此才将心事拖出,不想你这老匹夫竟是一个披着仁义礼教外衣的假仁假义的禽兽之徒,枉你受圣人教化,我夫人已然死去,你却想支我离开,妄图染指我妻,你居心何在!你简直是……!”

    梅书生还想骂些更难听的,不想一时语塞,竟将“禽兽”两个字生生咽了下去。

    严夫子甚是狼狈,听他咄咄逼人,骂的如此难听,只好以袍袖遮脸,末了老脸通红的挣扎着站起来道:“贤弟~”

    话未出口,梅书生就重重的唾了一口在地:“我有此师,当真是奇世之大辱!”

    严夫子急道:“梅逢春!尊夫人她没有死!”

    梅书生大骇:“严老儿,你休要在这里胡说,子不语怪力乱神~”

    严夫子一把抓住他的手按到月娘手腕之处切声道:“你可亲自一试,她尚有脉息!”

    严夫子的话自是有一股威严,梅书生半信半疑的探下身去,冷不防兔子般的惊叫起来:“是,她有脉息!”忽而委顿下去:“莫不是回光返照?休要骗我了。”说着泫然欲泣。

    严夫子且不管他,自顾自的蹲下身去,仔细的拨开纷乱的草席,略一搭脉,仔细沉吟片刻,便示意梅书生过来。梅书生心里仍绷着一根弦,诺诺的围过去,夫子道:“想是尊夫人昏厥猝死,但腹中孩儿尚未死去,若是此刻去请产婆,恐怕来不及了,严某不才,倒也略学过几年医术,只是,只是这样多有不便,恐有冒犯夫人之嫌,所以不如严某负面而立,指点于你,你也可保住孩儿性命。人命关天,梅贤弟还是快作决断的好!”

    梅书生张大了口:“这~”

    严夫子一把将他拉到月娘跟前道:“梅贤弟,我这就去附近林中回避,你只要依照我所言,便可保住一条人命,就莫要思虑了。”这严夫子心中毫无芥物,不待他言,便快步步入密林之中,找了一处近身之处藏好。

    梅书生咬了咬牙,硬硬头皮走上前去。

    晚霞似火,大团的云朵似在火中垂垂浮动,半个时辰过后,随着一声响亮的啼哭,夕日终于挣破云层的束缚,射出一阵微薄的红光,忽而落下山坳去了,顿时山风飒飒,一股晚凉瞬间布满了山林。

    梅书生满手血污,将一抹软布轻轻抱起孩儿,乱发拂额,汗滴入土,仿佛也刚刚经历了一场垂死挣扎。

    严夫子急不可待奔出来,正欲问些什么,却见梅书生在自己身前一晃,跪了下去。严夫子几欲眼花,擦了擦汗,才见他却是面向月娘的方向沉沉拜了下去,久久未曾起身。但见月娘双足早已绷直,真的再无生还之息了。想是这生育之苦加之重病昏厥,早已支持不住,刚才尚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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