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渐沉,半天处那一轮皎月悠悠捎来几缕银辉透过窗缝挤了进来。子墨翻身下床,回头望了望依旧昏睡的离青,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动作轻缓地将她扯到一旁的锦被拉了上来掖好,一个人抄起地上散落的衣袍穿戴好,走出了房门。
外头的天有点幽凉,半空中除了那一轮硕大的盘月还依稀点缀着几颗明星。子墨只手在虚空一划,一块银花雕饰的水镜显现了出来。他伸手捏了个小印朝水镜一拂,白色的镜面突然华光骤闪,银辉奕奕而动。水镜脱离子墨的手间,突然腾跃而起,越变越大,在半空中化成了一团白色光晕……
同时,那原本正在床榻上安睡的离青突然感到一阵难言的痛苦,嘴里嘤咛了一声,一手痛苦地揪上自己的心窝口,眉头也紧紧皱了起来,额上冒出粒粒豆大的汗珠,嘴里不时在梦呓着什么。突然她身子痉挛了一下,透过稀疏的月华,一抹淡薄的身影从她身体了坐了起来……
子墨的身形逐渐隐没在那一团光晕中。在他进去后不不久,一缕轻烟也没了进去。光晕慢慢化成一个点,消失在半空,空地上已不见子墨的身影。
九寒天内,一座座冰山顶着粗壮的冰凌直冲天际,寒风卷着白浪穿梭于山峦雪峰之间,一片银白的世界。
子墨已经架起了护体仙障隔绝外头肆虐的雪花,一个人落寞地站在一座冰窟门口,眼里的伤怀一闪而逝。
冰窟内地面亮如明镜,窟顶上结满了一根根粗壮的冰凌,周围还缠绕着丝丝缕缕的白气,无数冰粒子从伤透簌簌落了下来,溅起一地的碎响。四面的白墙上偶尔能看到几朵盛开的冰莲花,隐隐还能窥见它们扎根在冰面下粗壮的根须。
路到尽头,白光虚晃,涓涓水流声清晰入耳。子墨逐渐加快了脚步,急急走过一座横跨水面的冰桥。桥的那一头是一座巨大的冰床,冰床的周围俱是一朵朵美丽的冰莲花,点点荧光闪烁期间,在那上面一个人影静静地卧在那里,她的头顶处,一座桐油灯正发着微弱的绿光。
女子面如芙蓉,眉如柳,苍白的面颊显现出了一点病态,未梳发髻的墨发整齐的铺在身下,却是一个绝美的女子。不知何处飘来了一阵寒风,女子紫色的裙衫微微飘扬了起来……
“凝薇……我来了……”
……
子墨温柔地扶起女子的头让她枕到自己怀中,手中不知何时多了一把象牙梳子。女子的一头青丝顺滑如瀑,他却还一下一下认真的梳着:“你向来爱美,尤其是这一头长发,每天都要花好几个时辰打理。还记得吗?小时候幽冥常喜欢拽你的辫子,有一次就拉下了你几根头发丝儿,你就乘他晚上睡着的时候,用油灯烧枯了他一头长发……”
子墨说到这里眼里竟闪出了一点笑意……眼睛对上女子额上的一块血斑,他不禁伸手抚了抚,眼角却沁下了一行清泪:“你不该干傻事的。当年我被幽冥和九阴涂了满身的鸟粪,你都没有嫌我脏,还说要哪日举着粪桶淋他们一身,我怎会嫌你……一千年了,你为何还不醒?我每百年用修为护你的仙身不毁,如今又有结魄灯和墨莲花心的灵气,你是不是就会醒来了,是不是?”说到此,声音已经有点哽咽。他的身后,一抹飘渺的身影正立在那里,几近木然的双眼也已被泪水沾湿,化作滴滴泪雨落到地上,而在子墨怀中的女子,眼角也慢慢沁出了两滴泪……
“墨墨……”
子墨呼吸一滞,茫然地回头看了两圈,随后喃喃道:“是不是你在叫我?我知道的,一定是你!你会醒来的,凝薇……一定会的!”说罢,低头触向那两片冰白的嘴唇。
丝丝灵气化作白气被输进女子的体内。子墨等了良久,握拳击向了身下的冰床。血雾飞溅,点点殷红撒在蓝白的冰面上,开出了朵朵红梅……
“是不是还不够,凝薇?没有关系,那我便再去弄,等到有足够的墨莲花心灵气你就一定会醒来的,你就在这里等我……”
离青睁开眼,天已大亮。她略微迷蒙了一会儿,估摸掐算了一下时辰,心里便哀嚎一声:哎呀!上班要迟到了!年底要扣俸禄了!她急急地想要起身,却不想浑身一阵酸痛又跌落在了床榻上。她扭了扭酸软的腰肢,两腿间突然传来一阵刺痛,她不禁痛呼了一声。
怪了,怪了,今日自己的身子很不对劲啊,可是又说不上哪里不对劲。若非要弄个所以然出来,嗯……感觉自己的身子好像轻松了许多。就上一次从中天之境回来之后,她老觉得自己身体里像踹了个大石头,很沉很沉,如今倒是舒爽了许多。
她敲了敲略疼的头,总觉得自己好像忘记了什么,只是摇头晃脑了半天,脑中还是空空如也。最后,她便也不纠结了,为了年底那一点俸禄,还是上班去吧。
扶着额,一步三抖地出了门。走至回廊处,恰巧一阵和风拂来了一阵陌生的花香气。她偏头向假山石那边望去,心肝不禁颤了颤。
乖乖!师父先前不知在哪弄来的几株紫薇花竟然开了几朵六瓣花出来,有几处也结出了花苞子。平日里自家师父连仙人掌这种超强生命力物种都能让他弄死,如今倒是让他种活了这么几株娇嫩的植物,着实稀奇。离青觉得有必要和自己师父报告这一境况。
离青托着步子慢悠悠地挪到偏殿,每走一步,牵动周身的静脉她又止不住地哀嚎一声。心里头想想了,要不今日便向花蓉姐告个假吧,今日的身子委实的不对劲。
刚走至偏殿,便听到大门外头若有若无地飘来几阵人声。她瘪了瘪嘴:师父怎在大门外头会客,好歹请人家进屋喝杯茶呀,忒不懂礼仪了。
离青稍稍拐了个脚,便躲到一旁的柱子后,听起了墙角来。她抬眼,见那门口石堆旁立着的确是自家师父和粉衣俏脸的花蓉,两人似乎还在争执些什么,花蓉的眼眶还有些许的泛红。
“你如今竟还有勇气上我这司战殿来,本仙君着实佩服你这脸皮的厚实程度。”他一番话说的漫不经心,却分外的伤人,听得人心里着实刺痛了一把。离青有些忿忿,待要出去替花蓉豪情一把时,果听到花蓉戚戚的声音传来:“你非要这般和我说话吗?我也不想对她那样的,实在是我太……”
子墨适时的做了个停止的手势,又掏了掏耳朵:“我知道你想说什么,这句话本君已经听了一千年,都腻了,你还是莫要说了好。本仙君今日佳人有约,你若只想说这些,不好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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