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子接过水来,乖乖喝了,之后毫不客气地把空杯子塞给陆正东,恹恹地说:“我要回去。”
陆正东心里咬牙切齿的,没想到林子居然还是这么坚持,面上还要保持一副温柔样子。
“天这么晚了,你回去也不方便,今天先在这儿住一宿,明天早上,我肯定送你回去。”
林子低着头寻思了好半天,最后才勉强答应在他家“凑合”一夜。
陆正东给林子放水,叫她好好洗个澡,昨天接她回来到今晚都快三十小时了,林子都没好好洗漱过,其实这对于女孩子来说是很难忍受的,林子早就想洗洗了。可是鉴于陆正东这个随时可能化身禽兽的人一直在身边,林子早早就掐了这个念头。现在陆正东提起,林子更为不放心。
“不……不用了,我、我……反正也没带洗漱用的东西,等明天回去一起收拾就好。”
陆正东轻笑,半跪着凑到林子耳边,明明放的很低的姿态,却让林子觉得居高临下,压得她喘不过气。
“放心,我都准备好了。”
陆正东双手托起林子的脸,两个人之间几乎没有距离,陆正东湿热的气息直直地打在林子脸上,林子想躲,但像是被陆正东施了魔咒,压根动弹不得。
“林子,你不用这么防备我。如果我想对你做什么,你是绝对没有抵抗的能力的。”
陆正东说话的神色一点也不像开玩笑,林子本来想揶揄他当是拍电视剧呢,可是话到嘴边,她总觉得为了生命安全应该吞回去。
陆正东看林子刚才还通红的小脸一下变得青白,知道自己的话起了作用,在小事儿上陆正东可以完全没有原则的宠着林子,可在原则性问题上,即使林子再害怕,他也不会心软。
“呵,瞧你吓的。”陆正东捋捋林子的头发,从身后把睡衣拿来放到林子腿上,“放心,我舍不得对你下手。洗澡去吧,或者,我帮你洗?”
“不!”林子几乎跳起来,“我自己就行。”
“乖。”陆正东哄小孩一样在林子脑门上印上一记香吻,然后真的毫不留恋地退了出去。也只是面上看着毫不留恋吧,陆正东到底花了多大力气抑制住帮林子洗澡的想法,估计只有他自己心里清楚。
可惜啦,陆正东在心里叹气。过早摘下的果子实在酸涩,还是等等,熟透了才好吃。只是要好好保护,别在自己动手之前被别人先下手才好。
林子目送着陆正东出去,等了两分钟,发现陆正东真的没有回来占便宜的意思,这才安心。抖落开手里的睡衣,长短花色一看就是陆正东的东西,上面还带着淡淡的陆正东特有的味道。还好不是件女装,林子想,否则自己宁可光着出去也不穿。
不知不觉地,林子已经上了陆正东的套,顺着陆正东的思路往前走了。她就没想着凭陆正东的身份财力一天时间根本足够给她买一车衣服回来,或者陆正东家这么大,完全可以给自己腾一间客房,为什么自己偏要和他挤在一处?傻丫头却只是拿着睡衣,为着这么点小事儿而暗自庆幸。
磨磨蹭蹭地洗了澡,林子套上睡衣,轻手轻脚地出去。这样小偷似的模样完完全全地昭示了林子对陌生环境的不安。林子其实是个极没有安全感的人,少年失怙在她心里有烙下很大阴影,即使母慈子孝这份缺失也是无法弥补的。
陆正东不懂林子,即使他费尽了全力想要护林子周全,可多数情况不过是他一厢情愿罢了,往往吃力不讨好,就好像今晚,明明只是想和林子调调情开开玩笑,不想提到了林子父亲,不怨林子扇他。
陆正东已经上了床闭着眼,林子以为他已经睡着了,小小地松了口气,自己便跟着脱了鞋上去。哪成想刚躺上去,陆正东就翻了个身,半个身子正好压在林子身上。
林子气极,再笨也看得出姓陆的是装睡,想把他推开,那人却敢发出一连串呼噜,深怕别人不知道他正睡着,他做的任何事都是无意识的。
林子恨恨的,强迫自己闭上眼,就着陆正东热乎乎的胸膛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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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陆正东果然依言放林子回去。只不过中间有些技术性的误差,林子本以为陆正东贵人事忙,随便找个人——比如张麟送她回去就好,没成想会是陆正东亲自开车送。
林子这才真真正正地见识到了陆正东的排场,不过是普通的出行,居然前呼后拥到如斯地步,不下于政要出巡。
陆正东仿佛看穿了林子的心思,在她耳边轻声说:“没你想象的那么夸张,一会儿到了街上他们就消失了。”
“消失?”林子不解。
“不理解?”陆正东瞧着林子问。
“嗯。”林子老老实实地承认。
“亲我一下我就告诉你。”
“做梦去吧!”林子低声吼道,众人侧目,林子脸一红,立马消音。
陆正东龙心大悦,大笑着把林子扶上车。
车里,陆正东把玩着林子的手,煞有介事的哀叹:“真是,才见面就要分开。你这个小丫头心肠也太狠了。”
林子身上除了身份证和学生证,一样旁的东西都没有,清爽到心虚的地步。林子其实也在犯难,离了陆正东,自己身无分文往后这半个月可怎么活命。但要是让她继续呆在陆家,林子宁可回去,大不了朝同学借点钱。
“老板,按照您的吩咐,已经买好了。”
前面张麟突然转身,递给陆正东一个女士包,粉嫩的颜色,陆正东接过来,打开包看看,验收合格之后,才冲张麟点点头。张麟恭敬地回过身,不过在余光略到林子的时候,释放出那么一星半点的不满。
张麟对林子的恨意也不是没缘由的,想他一个大男人,半夜三更跑到女式箱包店,给一个小女孩挑包,活了快四十他都不知道门朝哪边开。陆正东还一大堆条件限制,不能太张扬,还要可爱,不能只顾美观,必须实用。总得说来必须适合林子,张麟心里咆哮:这么多要求你干嘛不直接定制一个!
陆正东把包交给林子,脸上仍是淡淡的稳如泰山,其实他是很想在林子脸上看到欣喜的。这个时候,陆正东终于明白了为什么那么多男人为了女人一笑宁可一掷千金,从前他觉得那样的男人简直是蠢货,可是现在,他觉得只要林子开心,他心甘情愿当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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