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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山信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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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三章 恐怨歌忽断花风第(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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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腊月悄至,朔风渐烈。

    我倚在养心亭的栏杆上休息,身下是慕容景弘刚差人送来的秋香色金线裘皮垫。

    拂晓垫了个银红绸袄靠背,一边吃着碟里精致的糕点,一边絮絮叨叨地同我说着府中的趣事儿。

    我数着池里寥寥无几的锦鲤,有一搭没一搭的听着,时不时哼哼两句儿以示我的认真。

    自烫伤手已过了小半月。府中藏龙卧虎,自然不乏名医良药,我本就伤得不重,如此,便早早地拆了纱布。也不知那药中添了什么,伤好后双手又细嫩了几分,更显冰肌玉骨。加之尺素伤重,还未痊愈,心情自是烦闷不已。

    “幢幢月影飞玉楼,红帐软罗裳霓虹,碧绫环空,经年一梦,醉拥美人情正浓,红绡寸寸……”

    女子柔媚的歌声携着娇柔绮丽的琵琶曲传来。冶艳靡媚的歌词,绵绵缠骨的婉唱,随着曲符延展,应是柔情万缕,缠绵悱恻,却无端多了一份苍凉,缥缈得似那水中月,镜中花。

    我起了兴致,直身而起,出了养心亭。

    拂晓匆匆的跟来。到了我身前,方才问道:“小姐,咱们这是去哪儿呢?”

    “月池楼。”

    罗帐重重,暖香阵阵。她抱着四弦梨形的曲项琵琶,半倚在铺着猩红毛毯的美人榻上。青丝半挽,呈娩婉慵懒之态,额间绘着一只振翅欲飞的赤蝶,衬着那乌发褐眸,是极尽妖娆的美。

    她目光一转,褐眸掩了苍凉,换上浅浅的笑意,明灿无瑕。放了琵琶,徐徐起身,身子似柔弱无骨,又轻盈若羽。逶迤红梅蝉翼纱下,缠绵的腰肢隐隐若若,玉足上银铃轻响,清音杳然。

    “王妃怎么来了?”她步步生莲的走至我身前,喜悦盈腮。

    “我方才于那养心亭中小憩,忽闻弄影琵琶清艳,歌声柔美,便禁不住要过来瞧瞧了。”伸手握住她的手,柔声道:“南楚的气候是暖和,可到底也是寒冬腊月,纵有暖香熏着,你这也穿得太薄了。”

    她一脸笑意的望着我,羽睫微垂,声音极低的说道:“习惯了。”

    我一时哑然。

    这一句习惯概括了多少艰辛的岁月。

    心里腾起一丝愧疚,目光转到美人榻旁的依若花上,开口道:“这依若花可还喜欢?”

    她亦回头一望,眸底淌过思念与眷恋,“自是喜欢的紧。”说罢,她转过头邀我至桌前坐下,又唤了侍女司棋倒了茶。

    瓷玉般的手伸至我面前,笑容可掬,“王妃可莫要嫌弃弄影这儿的茶不好吃。”

    我伸手接过,笑道:“一杯茶水罢了。何须将好坏分得如此清楚明白。”她含笑点了点头,我低头小啜了一口,又道,“还有,我既唤你弄影,你也就莫再唤我王妃了。王府内,你我本就不常走动,又冠上了这些身份,若覆上了一层假面,实在疏离。”

    她微微有些错愕,又忽而轻笑,笑意渐浓,自双眸伸至眼角,愈发风姿绰约。“那好,便唤你云倾可否?”

    我搁了茶,答:“甚好。”眼角瞟了一眼尚未收起的琵琶,又道:“对了。弄影方才弹唱的是何曲子?”

    她亦搁下手中的茶,微微凝着黛眉,略带疑惑的问道:“云倾喜欢?”

    我点了点头,她又问:“云倾不觉浮华艳丽吗?”

    望着她微诧的表情, 浅浅笑开,“或许在世人眼中它的确是靡靡之音,不过,在云倾耳中却是清艳多情。”

    语毕,只见她眸光一亮,赞叹道:“云倾真乃奇女子也!”

    见她真诚如此,心里泛起阵阵喜悦,似长江之滚滚,说道:“弄影亦是妙人哪!”

    她亦笑了起来,眸底暖暖融融,“方才那曲子不过是我一时兴起之作,还未有曲名。”

    我右手托着腮,想了想,道:“如此,便由我来命名可好?”

    她的眼睛弯成了月牙,似良家贤淑无半点风尘。“好啊。”

    得到她的应允,我喜笑颜开,刚想好的曲名脱口而出:“薄媚。叫《薄媚可好》?”

    “薄媚……”她轻声的重复着,突然神色开朗,眼角眉梢亦在飞扬,“绝妙啊!”

    与花弄影在月池楼品茗谈心足足花了半日的光景。临走时,又执手相嘱,大有相见恨晚之意。

    ——

    金乌渐西沉,霞辉映天光。

    穿过水榭,行至待月桥,一直欲言又止的拂晓终是忍不住心头的那份好奇,低低问道:“小姐可是又有什么计划了?”

    我转过身子,看她眼中晶莹透亮,那种跃跃欲试之心昭然可见。唇畔溢笑,双眸微睁,无辜道:“没有啊。”

    “啊?”她瞪大了双眼,神色诧异,“那小姐今日干嘛去月池楼啊?”

    我笑得更欢了,转过身,迈着步子答道:“谈心。”

    ——

    一曲银钩小,宝帘挂秋冷。

    酉末戍初,一星烛火摇曳跳跃,拂晓起身剪掉一截灯芯,火光猛地一跃,明亮生辉。

    她转过身,对着我轻声说道:“小姐。还是我来吧。”

    我将自尺素手下取下的白绫放在桌上,又拿起桌上的药瓶,一边细细地替尺素上药,一边答道:“不用。”

    拂晓轻轻一叹,摆好茶盏,倒了两杯清水,又递给我两丈新白绫,

    一圈走一圈地缚好,刚停下动作,便见平安笑逐颜开的跑来,声音低沉却满是喜悦道:“王爷来了!”

    我嗤笑一声,弄影还真是他的心头宝。我这才回来多久,便上门兴师问罪了。

    正想着,他已跨步房内。一袭白衣翩然,若负雪云山,凤目依旧湛然,唇线依旧凉薄。

    自椅上站起,前行两步,矮身一福,“王爷。”

    他嘴角噙笑,走至楠木椅前,掀袍坐下,眸光定定地看着我,不语。

    我被他那霸道的气势惹得头皮一阵发麻,正想着要不要主动承认错误时,却听得他开口道:“天冷了。王妃可有冻着?”

    我眸光一顿,而后勾唇一笑,恭敬答道:“有王爷赏的金钱裘皮垫,臣妾怎会冻着。”

    他微微颔首,笑道:“王妃真是越发会说话了。”

    我清浅一笑,以落落大方的姿态迎上他的垂眸探询,并不言语。

    “再有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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