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冥提着药走在我前面。街上的人已不多,只余下些小贩在撤着身前的货摊。
“姑娘请留步。”角落里摆着一个算命摊子,沾满泥点子的布幌上写着“卜神算”,黑黝黝的油漆桌子,二张长凳。
有一白胡子老者端坐在其中一条凳子上。双目紧闭,但声音分明就是他发出的。
我环顾了四周,的确只有我这一位姑娘。“老先生,你叫我吗?”
青冥听见了我的说话声,提着药又回到了身旁。“别听这些骗子胡扯。走。”说着,又抓起了我的手,却发现我一动不动,疑惑的看着我。
若是从前我当然不会相信,但当我穿越到这个架空的朝代以后便不得不信了。
白胡子老者仍是闭着眼不说话,捋着他的胡须淡淡的笑,一副仙风道骨的模样。
我推开青冥的手,径直走到老者的对面拉开长凳坐了下来。“老先生可是要为小女子指点一二?”
他仍笑着,手指却指向了青冥。我心下了然。“青冥,我想吃桂花糕。你去帮我买点好吗?”
青冥看着我,欲言又止。我笑了笑,蒙着面纱也不管他是否看得清,“我在这儿等你回来,哪儿都不去。”青冥还是担忧的看了我两眼才离去。
青冥离开后,我才转过身看着老者。“如此,老先生肯说了吗?”
老者“嚯”地睁开眼睛,双眼清明得仿佛能看透人心。
我望着他清明得眼没由来的觉得心虚。
“姑娘莫要再为灵魂之事忧心,一切皆是命数。”我怔住。良久,才开口道:“老先生果真是高人。小女子有个不情之请,不知老先生可否应承?”
“何事?” ’批命。“他看着我目光灼灼,犹豫了许久道:“命途多舛,颠沛流离。”说完他半眯着眼,眉头微皱,似乎看透了我这一生,担忧和惋惜之情尽收眼底。
我的心猛地一沉,又问:“先生可有化解之法?”
老者并不说话,双眼紧盯着我身后。 我以为是青冥回来了,转过身去,却见一穿暗绿色短打劲装的少年向我走来。 老者叹了一口气:“命盘啊,命盘!”我不解的看着他,本欲再问,那少年却已到了跟前。
少年对我拱手道:“我家公子请薛小姐前去聚云斋一聚。”
我瞧着眼前的少年,毕恭毕敬却也冷漠疏离。应该不是熟识的人。
我回过身看老者,他微微颔首,取过桌上的纸笔,六个遒劲的大字跃然于纸上:既来之,则安之。
我随着那绿衣少年到了他口中的聚云斋。
刚一踏进门便感觉到了四周探究的目光。这临州难道没有女人吗?或者是我戴着面纱太显眼?又或者是这薛姓小姐的身段实在太窈窕?
正想着,迎面走来一满脸横肉的大胖子。衣着粗陋,应是个市井之人,一路走来东倒西歪,想来是喝的差不多了。呆滞无神的眼眯成一条缝,望着我的时候眼睛却忽然一亮,竟绕过那绿衣少年过来掀我的面纱。
我心下一惊慌忙向后躲去。只见那绿衣少年身形一闪,众人皆没看清他的招式他便已锁住了那胖子的双臂,紧接着便传来了杀猪一般的嚎叫。那胖子的双手已双双折了!满脸的肥肉因疼痛而扭曲变形,不停地抽搐着。
“江离。废其手便可。不可伤人性命。”楼上传来清风一般的天籁,只是那内容却着实让人胆寒。
绿衣少年一脚将那胖子踢到在地。斜睨着,口中迸出一个寒冷刺骨的字:“滚。”
店小二已然吓傻,好一会才反应过来掺着那大胖子离开。
掌柜的慌忙跑来向我们赔罪。声音哆哆嗦嗦:“客官……您……您息怒啊!”
江离环顾了四周,所有人都噤若寒蝉。他又转过身领我上二楼。
那一幕看得我心惊胆颤。江离只是侍从,那楼上那位正主呢?想想,已觉得背脊发凉。
刚上二楼江离便退下了。偌大的二楼,只有一抹冰蓝色的身影。
墨发高束,发间插着羊脂白玉木兰簪。他斟了一杯茶,露出袖口银色镂空的木兰花边。
也不转过头来看我,只做了一个“请”的手势。待我坐到他的对面才看清他的容貌。低沉着眼睑,长眉若柳。丹唇外朗,俊美的五官凸起,竟优雅的如同画里的人儿。
他抬眼看着我,一双眸子里透着清冷。如同十月飞霜,冻得我打了个寒颤。又忙不跌的拿起桌上的茶装模作样的品了起来。
他也拿起茶杯,掀开杯盖,鼻子凑近那缕轻烟,双眉微皱却是一副悠然惬意的样子。覆而又将杯盖合上,转而看向我,清冷的声音才幽幽响起:“这白毫银针可还入得薛小姐之口?”
我停下了动作,一脸不解的望着他。 “在下孟千寒,应令尊之托送薛小姐回府。”他勾起一抹清浅的笑容,那眼神中却还是一片肃杀模样。
我搁下了手中的杯子,问道:“公子怎知我便是你口中的薛小姐?”
他淡淡一笑,从怀中掏出一物递给我。是一支粉色珍珠相缀的发钗。想来,这便是青冥当掉的那支了。
珠身上隐约刻着一个“云”字,莫不是这小姐叫薛云?
“这天下粉色珍珠共有五颗,皆产自我国南海。两粒分别送于北燕,西齐以示交好。一粒赐于皇后娘娘,一粒赐予靖安王,剩下一粒收于宫中。半月之前,靖安王将珍珠作为定情信物制成发钗转赠给了相府三小姐——薛云倾。”说完一双冷眸直直的盯着我。
我消化着他刚才的话。相府三小姐,靖安王妃。那么……我便是那薛云倾!
从聚云斋出来我就一直心神不宁。孟千寒说时间紧迫,需在半月之内赶回赶回望京,而临州与望京相隔四个州城,所以必须马上启程,丝毫都不能耽搁。
可我脑子里全是青冥的杏眼梨涡,若他回来时瞧不见我,该是何等失望啊!我本想跟青冥告了别再走,可是望着孟千寒那寒星似的眸子又不得不把话生生咽回去。
江离已找好一辆翠幄青绸车等在门口了。四檐弯钩,钩上系以青绸。
江离撩开帘子,车内有半个房间大,软榻锦被,雕花矮几,茶水零嘴,相当华贵。我心中一叹,蓦地想起那句诗来: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封建社会里,钱、权,凌驾于一切,人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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