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回来,据说他的性子大变,冷僻不与人多做接触。幸而后来年幼的沈琮入了阁,孤苦半生之人终有了一日日相伴可说话的人。
那是一段短暂的太平时光,不久之后一风雨交加之夜雷雨大作,镜阁弟子接连丧命,沈琮的师父不知所踪,第二日临近东海的大乾白城一日之内惨遭灭城。自此沈琮的师父成为了镜阁的禁忌,连名字都不准提起。传闻那夜,他于主殿外听到现在的阁主对着他们师父的牌位长叹,原来那半妖女子当年并非成了人,而是在他被关入谷中的那夜被盛怒之下的师父打得魂飞魄散。在这一刺激下,心神重创的他,一夜血袭千里。
这段秘闻我从未听沈莲桥提起过,我已领教过这镜阁对付其他异族的手段,此番听之仍有些胆寒。若没有我这层身份在前,我的下场未必会比那女子好上许多。
仙道无凡情,却多痴情人,只是不知沈莲桥可是个痴情种。
一通故事说完,夜已渐深。我是个越到夜里就越精神的,可伺候我的这个娃娃还是个**凡胎。见他眼皮快粘到了一起,我打发他去屋里休息去了。夜里的镜阁非一片安谧,远处屋舍灯火点点,正中的大殿更是华灯如昼。子夜乃阴阳交合之时,是修行的最佳时刻。
我坐在横梁正中,哼着昭越的花间小调,晃着双腿看向漆黑无光的东边。沈琮那么恨沈莲桥,是不是与他师父有关呢?廊下偶经过提灯巡视的弟子,乍然见到通身惨白的我皆是大惊了一惊,我朝他们和蔼地笑了笑,他们匆忙地垂头穿过,看都不敢看我一眼。
最后一个撞见我的是一男一女的两个弟子,照旧匆匆而去时耳中飘入那女子的小声埋怨:“终究非我族类,沈师兄被她一剑刺成重伤又被打入思返谷,她还能笑得这么妖媚,真是个没心没肺的是个没心没肺的鬼东西。”后面男子的话就说得有些不堪入耳了:“她与沈师兄也就是一场露水姻缘,寻欢作乐逢场做戏罢了,还指望妖鬼有真心么?”
思返谷?可不就是沈琮师父当年被关入的地方么?小道童说起时只是一带而过,听这两个道士的口气,那里似乎不是什么好地方。欢快的小调我是哼不下去了,露水姻缘也是姻缘,沈莲桥要是死了我是不是就要做寡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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