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天的脚步开始在门外忧郁地徘徊,踏着清风而来,伴侣这天边最孤独清婉的一轮明月。
快接近天亮的时候,刘保萍被一阵阵钻心的膝痛惊醒,她意识到自己的风湿病又复发了,这个困扰自己多年的劳伤就像一只无情的恶魔,一到阴冷湿潮的天气就开始折磨自己。
刘保萍微微地睁开双眸无力地看着惨白的天花板,肃静得像一场葬礼,内心的酸楚与凄凉顿时犹如泉水喷涌而出,但她知道自己不能发出半丝声响以防吵醒身旁熟睡的丈夫。刘保萍把所有的痛苦与孤独独自包揽了下来。
这个为家付出一辈子辛劳的女人,强忍着剧痛依旧默默地奉献着。所以一个女人的伟大并不是在于她拥有了多么美貌的容颜、权势或者事迹,而是在于出于一个女人的责任为家庭所付出的一切。有家才有温暖,有家才有了希望。
天空已渐渐露出一大块森冷的青白,天明前的最后一轮月光洒在痛苦难眠的刘保萍的身上,院子里青色的烟雾缭绕在她的身旁,像是一团送来幸福安康的祥云,在为这个女人保驾护航。这个女人太需要同情了,她再一次不顾伤痛,在厨房里摆弄着锅碗瓢勺,为孩子与丈夫准备早餐。
今天是把老林的活接过来做的第一天,刘保萍有些兴奋,但身体的疼痛远远超过了那奢侈的兴奋感,一个坚定的信念在自己的心中生根发芽。再苦不能苦孩子,再穷不能穷教育。为了天齐与小雅,刘保萍决定把自己像垃圾一样抛出去,抛得远远的,至少是孩子与丈夫看不到的地方……
顾军起床的时候家里已经空无一人了,四方的小木桌上只留下一碟就粥的榨菜和两个白馒头。顾军为了赶时间,把馒头从中间掰成两半,里面夹入几块榨菜后,骑上车赶忙朝地里奔去了。顾军之所以着急是出于田地的荒芜。眼看再过一两个月就到了秋收之际,可自己地里的稻苗生长势态极其不佳,不只‘草盛稻苗稀’,而且稻苗发黄干枯,蝇虫作怪,顾军觉得自己如果再不像老婆那样起早贪黑而死板地朝九晚五的话,估计过年要喝西北风了。
顾军刚到地头儿,老方从西庄骑车迎面过来,冲着顾军微笑喊话:“来这么早啊?保萍呢?没跟你一块过来?”
顾军抬起头一看是老方,大笑回应:“老方啊,我说谁呢!不早不早,哪有您早啊!您是大忙人,镇上唯一的果农,我一个老农民哪能跟您比!”
老方虽叫老方,其实也就刚过半百,出于敬意,镇民们都管他叫老方。老方是个单身汉,一个人管理着十多亩果园,靠这片果园发家致富。老方的这片果园可谓是独生子女,是镇上唯一一家拿土地来种果树的人,他这做法一出,立马引来了镇民的关注。龙祈镇上祖祖辈辈都是拿土地来种植庄稼的,诸如小麦、大豆、水稻或棉花等等,至老方之前,还没有人用土地来种水果,所以更显得新颖独特。老方说,要想富就要往前看,心细胆子大,这当然是指在正道上要胆子大,而且要学会别出心裁与众不同。还别说,老方自种植果树以来,还真赚了不少钱,比面朝黄土背朝天辛苦种田要多得多,这引来了镇民的一丝骚动,想去学老方种植果园,可传统思想与思维模式早已在脑中形成并且根深蒂固,这就好比孩子一出生就要接受传统教育,幼儿园,小学,初中,高中,大学,循规蹈矩,倘若在孩子十岁左右时就被送入体校或者艺校,在镇民们看来这便是一件新鲜事,甚至难以接受,所以镇民们只是有想跟老方学种果树的念头,真要付出实践真枪实弹地干,就没有一个人行动了,该种田的种田,该做工的做工,眼巴巴地看着白花花的银子流入老方的口袋。
“哎哟哟,好了好了,你就别抬举我了,我就是混口饭吃。”老方笑哈哈地回应。
“看你说的,你老方也算是我们农民的领袖啊!”
“啥领袖,身后一个兵都没有还领袖呢,我领导我自己吧!我就孤家寡人一个,自己吃饱喝足就行了,没事再来看看果园!”
“别急,队伍是需要慢慢壮大的!你看当年毛主席打仗的时候,哪能一上来就有几百万的兵呢,不还是慢慢壮大的嘛!您说是吧?”
“不成不成,镇上的人胆子小不敢干,思想又落后,光指望我带领大伙壮大果园业,我看等我到死都不行!”
“那倒也是,您说镇上像您这么高瞻远瞩,深谋远虑的人又有几个呢!”
“哎,顾军,你今年也就四十吧?这年纪轻轻的不如去承包我东庄的果园干算了。果园大了,我一个人干不过来,况且我也老了,干那么多钱也没有用。这样,你干东庄,我干西庄,一年你给我果园收入的百分之三十就行了。怎么样啊?”
顾军没想到老方会突然给自己出条挣钱的门路,而且还是走老方铺好的路,霎时不知所措,可顾军深知自己和小镇大多数人一样,天生传统保守,照旧认为土地只是用来种植庄稼的,不敢冒经济上的风险,一时不敢答应老方的好意。
“老方,算了吧,谢谢你的好意,我心领了。等我哪天吃不上饭了,再找你种果树吧!”顾军思忖片刻微笑回道。
老方大失所望,长吁一口气:“你们呀你们呀,唉!算了算了,都不干我老方自己干!”说完话,老方骑上车朝东庄的方向驶去了。
顾军向着老方驶去的方向象征性地说了一句您慢走啊,老方头也不回撒开右手的车把,把手举得高高的在空中挥舞。
跟老方说完话,顾军这才挽起裤脚向稻田走去,一边走还一边暗自嘀咕:出啥洋相啊,还是乖乖地种我的田地吧,饿死饿不死就那样了,听天由命吧!
转眼到了中午,顾小雅竟意外地放弃了搭乘李思颖便车的机会而和刘天齐走起路来,这让刘天齐百感惊恐与欣慰,刘天齐感觉到自己从这萧瑟的秋风中竟然闻到了春天的味道,还有枝头百灵鸟与喜鹊的歌鸣。李思颖得知顾小雅是源于和刘天齐同行才不坐车的,顿时拍手称快,暗自窃喜自己接触刘天齐的好时机到了,干脆自己也不骑车,推着电动车与刘、顾二人并排而行。
总算见到了传说中的李思颖,刘天齐并没有一下子被李思颖眉清目秀、齿白唇红的相貌和冰肌藏玉骨,衬领露酥胸的身材所倾倒,而是一下子想起她爸爸李长喜的那件事来,面目纠结的皮肤像位军人笔直地立在那里,刘天齐一下子说不出话来。李思颖不住地朝刘天齐微笑,微笑,再微笑,祈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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