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天齐敲开顾小雅的门时,一股栀子花般的香气迎面扑来,虽顾小雅只给他留下了虚掩的门缝,但刘天齐似乎也能感受到房间的全景:斑斓的墙纸,可爱的被褥,柔软的床铺,还有,一排秀气的鞋子和玲珑的发卡。刘天齐的魂魄就这样跑到了千里之外。这就是女生的房间吗?宽敞、整洁,而且还会香气怡人!多么美妙的少女。
刘天齐陶醉良久,直到门外收废品的老大爷的叫喊声,才把他的魂魄召回。魂魄一回来,刘天齐就想问顾小雅有没有见到自己刚脱下的衣服,却不料被顾小雅抢了个先。
“看什么看!你洗好澡了?”顾小雅问,接着目光直视,像地主家的阔少爷调戏良家妇女,又上下打量了一番,“恩,这套衣服还算不错,人看着精神多了,比我刚才丢掉的那套要完美得很。”
顾小雅的话刚戛然而止,刘天齐就气得面红耳赤,刚刚透过房间还在心目中树立了美少女形象的顾小雅,一下子就跌进了万丈深渊。爸爸多少天省吃俭用才给自己买了这套衣服,竟然被眼前这丫头说丢掉就丢掉了,而且还被她看不起说是破衣服……可人在屋檐下哪有不低头,刘天齐想想自己又是男生,况且还是兄长,只好收回怒火,忍气吞声,取而代之的是平和地问了一声,为什么要丢掉啊?
顾小雅依旧老生常谈,从嘴里说出来的还是类似于‘衣服太旧’、‘都掉了颜色’诸如此类的理由。刘天齐见顾小雅说得“一针见血”,“句句在理”,便不再多说什么反驳的理由,他知道即使自己反驳,也都无济于事,等于是拿鸡蛋碰石头,自己是说不过这个伶牙俐齿的丫头的,况且衣服已经丢弃,还不如沉默作罢。
炎炎夏日,烈日当头,顾军和刘保萍在地里被太阳晒得浑身难耐,二人从早上就开始播撒肥料,一直持续到晌午才算完成了总面积的三分之二。顾军所承包的这二十亩田地基本上是由顾军一个人负责,像拔草、上水、割田埂等这一系列小活,顾军一个人可以轻松搞定,但像施肥、打药这样的大活,就得和刘保萍一起奋战了。其实也不然,一些农民为了图个省事和舒服,出钱雇佣他人劳作,可刘保萍舍不得花那个冤枉钱,她说有那个钱,还不如给小雅添几件衣服呢!所以毅然决定陪着丈夫奋斗在这片稻田上。
八月的阳光不亚于七月的骄阳,毒辣辣地炙烤着大地,整片稻田里的水被太阳晒的上层滚烫下层冰凉,让人站在里面好不舒服。顾军抬起头看看烈日对刘保萍说,算了,今天就干到这儿吧,不撒了,万一中暑可就不值得了。你腰腿又不好,也该休息休息了!刘保萍撒完篮子里最后一把化肥,说那行,咱们回去吧,明天接着干。
正如顾军所说的,刘保萍的腰腿确实不佳。想当初刚和她父亲刘志强来到龙祈的时候,二十岁出头的刘保萍就在龙祈的一家酒厂做烧酒工,说是烧酒工,事实上还得做刷酒瓶、推车等诸如此类的重活,二十岁的刘保萍就要承担几十岁男人才应承担的活儿……日久天长,在阴暗潮湿的工作环境下,刘保萍渐渐患上了风湿骨病,一到阴雨天气,腰和膝盖就隐隐作痛。其间也不乏寻医问药,中药、西药、吊水、针灸、推拿,N管其下花了近万元也不见起色。后来和顾军结婚有了顾小雅后,刘保萍转战沙场,在一家面粉厂做起了搬运工,虽说也是体力活,工资却比酒厂高出一倍而且环境优良,不必担心潮湿的环境对身体造成的不良影响,但病根早已落下,只要劳累,整个身体便会像秋天的树叶般经不过风吹雨打,摇摇欲坠,所以刘保萍忍受身体的剧痛,去赚一些糊口的钱。
回去的路上,刘保萍对顾军说,也不知道小雅接到天齐没有。顾军苦笑,应该接到了吧?回去不就知道啦!顾军说完,接下来是二人的一段沉默,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刘保萍又对顾军说。
“唉!天齐这孩子也命苦啊!他爷爷死得早,他妈也真是的,虽说穷吧,还爱赌,越赌越输,越输越赌,最后赌得婚姻破裂。我哥和她离婚后就一直带着天齐过日子,你说他爷俩能在安福过上什么好日子?我哥还没离婚的时候,我就听他说,安福真的已经不是人待的地方了,虽说孙明被换掉了,可换汤不换药啊,该咋地还咋地。看来啊,我和父母离开安福是离开对了。现在我哥准备去上海打工,让天齐暂且住在我们家,等在龙祈中学上完初三后再做打算。”
顾军一脸无奈:“保萍,我也知道天齐这孩子可怜,但是咱家的条件你又不是不知道,比上不足比下有余,咱一家三口生活还勉勉强强,要是再加上一个人的话,恐怕……”
“那能有什么办法呢?总不能让这孩子跟她妈吧,好好的一个孩子都教坏了。咱们紧紧裤腰带,一个人的饭还是能挪出来的!我估计,等我哥找到了工作,应该会把钱打给我们的。”
顾军听了刘保萍的话也不再做声了,只是地摇了摇头,心里寻思:唉,你大伯的孙子最后还得是我们来照顾,这哪儿跟哪儿啊!寄钱,你就等着你哥寄钱吧!
回到家的时候,刘保萍看到院子里站着一个人,她估摸着这个人应该就是自己的侄子刘天齐了。刘保萍之所以估摸,是因为自从刘保萍离开安福后就没有怎么再回去过,只是偶尔清明的时候回去给大伯上坟,其间可以见一下刘天齐。刘保萍情不自禁地喊了一声天齐,刘天齐微笑回敬,哎,姑,姑父,你们回来啦?
已经有几年没见刘天齐了,刘保萍没想到他已经快长成小大人了,这身高都快赶得上顾军了。刘保萍见刘天齐向自己回话,赶忙笑着应道,是,回来了。几点钟到家的?来,进屋里,别在院子里站着了。说着把自行车推进院子里扎好给刘天齐引路,顾军在后面紧随其后。
顾小雅听到院里有动静,赶忙出来查看,一看是刘保萍和顾军从地里回来了,丢下手里的课本就往刘保萍的房间跑,一边跑还一边嚷,妈,你回来啦!人我给你接到了。妈,你给我解释一下呗,刚才刘天齐给我说的那些人那些地方我都不懂。
刘保萍微笑:“小雅,这就是天齐,你哥哥,他是你姥爷的哥哥的孙子。”
“姥爷的哥哥的孙子?”顾小雅被刘保萍的解释给绕晕了,掰着手指昂着头自己在一边推算起来,逗得大家哈哈大笑。
就在顾小雅还在探究的时候,刘保萍又接着对顾小雅说:“好了好了,你先别算了,日子长着呢,你以后慢慢算,我先跟你说点正事。快开学了,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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