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救我……”
他感到有剑穿透了自己的心脏。疼痛,像是从内里滋生出的一般,随着血液的每一次奔流,如冰如刺,渗进四肢百骸。他颤抖着,眼前白茫茫一片。
他觉察到有水滴溅落在他脸上……
不,这味道……不是水滴,是泪滴!
蓝在哭……她在向我求救!可是,天杀的!我为什么没有知道?
在她受到伤害的时候,在她哭喊着叫我的时候,我在哪里?为什么没有听到?
因为她离开了,去了我找不到的地方……
我为什么没有继续找下去,为什么心安理得地认为她在外面活得也挺好,为什么理所应当地觉得她应该去经历些什么,一些磨练,一些可以让她成长的东西?
因为她是半妖吗?该死!我怎么能忽略了,她也是需要人保护的女孩子……
我不该任她一个人在外面那么多年,不该让她悄无声息地离开,不该被她听见自己跟戈薇吵架,不该在她因为误杀了那几个和尚而自责害怕的时候没有好好地解释清楚……
我不该让她受到伤害的……上一次的过失,我永远都无法弥补。这一次,却是无论如何都不能允许了!
犬夜叉睁开眼,望见了满目横七竖八的莹绿丝线。它们如同密杂的网罩,压住了他的头。那家伙的妖气,在四周不停地凝聚,即使是之前那么愤怒的时候,也不见一丝漏洞。
“半妖,知道自己的无能,知道自己的渺小了吧……你救不了她,你救不了任何人,正如我的蓝除了自己找死也无法可想一样!”他眼中泛起深沉的黑影,宛如巨大的天幕,让人无处可逃,“在那儿给我好好地看清楚……那值得你在地狱里永久地回念!”
狂风振起他本就松散的衣,那双白得好似全无血色的手沿着她的腰线往下滑去……
犬夜叉想说,他活了两百多年至今,从未遇到过这样的事,这般想把那人拆成一截一截,然后摔在地上踩成肉泥的事!
那一瞬间,他想起了当桔梗告诉他,奈落对她有非分之想时,自己怒不可遏的疯狂样子。然而,单只是听到,和亲眼见到,是两个完全不同,根本无法拿来比较的情状。
他感到体内的血液在沸腾灼烧,好像一张口就会从喉头喷出。尖爪更加深入地刺进了手掌……他已经很久没有那种渴望了,那种想要成为真正完全的大妖怪的渴望。他需要力量,一种更加强大,更加纯粹,可以打倒压制冥的力量……不是刀,是他自己的,从自己体内迸发出的力量。他需要,他想要……
但,他等不及那力量的诞生了,他无法再看下去了,就算会被那丝线勒得窒息,就算到最后也仍救不出她,也绝不要这样什么都不干地坐以待毙。
“我才要送你下地狱呢!”他张开爪子,怒吼着扑杀过去。
那渔网一般缠缚了他满身的丝线瞬间绷紧,他执拗地向前,如同木偶反向拉扯着控线一般,把它们都抛在身后。意料之中的窒息感,无所谓。喉头有了粘湿的感觉,无所谓。有红色的液体迷进了左眼,他用右眼确定了方向,依旧无所谓。
他什么都没有,除了一股拼命的傻劲儿,真的什么都没有。
秋又在对着他叫骂了,他省下了那份回头顶嘴的力气,继续往前拉扯着这似乎可以无限延伸的丝线。
果然,还是这种打法比较适合他……像之前那样,左思右想,权衡来考虑去,三步一回头,永远都赢不了,连对方的衣边儿都挨不上。
是因为蓝的忐忑,因为她的担忧,害怕他会死……
可是,谁说他要死了?谁说他是在找死了?
“胡说八道!在把你们都救出去之前,我是怎么样都不会死的!”他猛地开口吼出,体内的骨骼像是突然暴长一般,发出了“咯咯”的脆响。
身后的千丝万缕,如同拉扯到极限的琴弦,被那声音震得一根一根断掉。余音崩弹进他的脑海,宛如鞭子破空的回响。局势容不得他转身去夺铁碎,身子借着那未尽的力道,箭一般飞出,直射向前方的高台之上。
利爪一横,如钢如铁。劈空而至,狠厉地滑下五道金光,闪电般撕裂了黑幕。
“在把你们都救出去之前,我是怎么样都不会死的!”
我不会死……他一直说着这样的话,来安她的心。可是,她真正听进去了几分?
右臂上不断传来的刺痛搅得全身都开始痉挛,她睁开眼,看见了五道金辉,阳光一般驱散了阴冷黑暗。
他从不曾放弃。他说,不管什么,他都可以面对。哪怕是爱人的死亡?
我终究是比他软弱,我不能忍受他的死,所以,我还是自私的……让他无端地去承受一个又一个离去。
但是,他没有责怪我的自私任性。他还在战斗,为了我,为了我们。
我永远无法像他那般勇敢坦然地面对,但至少,在他倒下之前,我不会再丢下自己的剑。
红色的衣影罩了过来,她一个翻身,用侥幸完好的左手重新抓起了剑。
“蓝!”她抬头,望见了那双眸子。心痛、怜惜、悔恨、自责,那层叠翻涌的眼潮如同一个个浪头,将她打得失了方向。
“犬夜叉……”她极其迟钝地注意到了他细微的变化。
眸中的金色变深了,好像由数量十倍以上的跟原来一样的金色重叠出的颜色,然后吸取了其中最为浓重的部分。他的左颊有一道紫红色的妖纹,突刺一般的形状,从鬓角伸出。
这个变化,她听犬夜叉讲过。是妖血失控,心智丧失的时候!但,他的表情,明明不是那个样子……
来不及问了,因为……
“很好!”冥瞥了一眼地上断裂的几缕黑发,微微冷笑,“我正遗憾这游戏这么早就结束了呢!很好,非常好!让我看看你还有什么本事,半妖!”
话音未落,狂风大作,沙石迷眼,他就在两人面前化作了一团黑色的烟雾。然后一个瞬息间,到了两人跟前。
他完全变了样子,不再是之前一身懒散、不理仪容的模样。黑发束以金带,宽袖大袍黑缎如泼墨,白丝纹络如蚕勤吐丝,不佩剑,不带甲,但王者之气依旧源源不断地传来,使人脚底发软。
“蓝,带他们离开!”犬夜叉用力推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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