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畸形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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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牛刀小试(2)第(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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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庄好汉回到家,油瓶子娘儿俩早就等着听信儿。他进屋就皱着眉头叹气,把这娘儿俩吓得魂不附体,紧忙问怎么样了。庄好汉说这事可大发了,不枪毙也得判个十年八年的,要不然田老歪那样的大手儿咋都吓跑了不敢回家呢!这娘儿俩一听放声大哭。

    庄好汉说:“我一听就着急了,直接托朋友找院长。刚提起这事,院长就直摇头,说啥也不行。我朋友生气了,给省长打电话,省长告诉院长这事必须办。院长不敢不听,就把底下管事的叫来,让他们把罪过都推到田老歪身上,把你家掌柜的摘澄出来。我们又趁热打铁,跟院长好顿商量,他看省长有话了,只好推顺风船,答应三两天就放人。”这娘儿俩原来心里凉了半截儿,听到这儿,不由得长出一口气,抹抹眼睛止住了泪。

    庄好汉接着说:“唉!人进到那里头,不死也得扒层皮。我在那里呆过,知道是咋回事儿。象你家掌柜那样老实巴脚的,到那里就是受大气的角儿,肯定让人打赖了,他自个也饿坏了。我特意托人给他送进去点儿吃的抽的,看他脸上身上紫青烂癜的,人就剩下一层皮,没有骨头隔着还得往里瘦,走道直打晃儿,眼瞅着就不行了。多亏我朋友路子宽,错一个主儿你家掌柜的那一百来斤就扔里头啦!”

    油瓶子傻乎乎的一劲儿道谢,珠子听明白了这是要人情呢,就说:“庄村长,我爸多亏你救了命,该拿多少钱送礼,你发话就好使。”

    庄好汉说:“咱们这关系你们就不必多心了,我朋友哪儿有我顶着,也不用你们破费。就是院长必须得安排好。”

    油瓶子急忙问:“那得送多少钱呐?”

    庄好汉说:“不用我说你们也明白,人家那么大的官,给你家办那么大的事,把你家掌柜的硬从死人堆里拽出来了,最少也得给人家三千五千的吧?少了拿不出手哇!这还是我朋友面子大,不然就是认可拿两万,也是有猪头送不出庙门去呀!”

    油瓶子一听“三千五千”就发蒙了,说道:“我们这样儿的人家上哪整这些钱去?”庄好汉生气了,说:“事给你们办得这么漂亮,花俩钱儿还抽筋扒骨的难大受!明天我就告诉他们不管了,反正事正在道上走着,落到哪步还不一定呢,我可犯不上再操这份闲心!”吓得这娘儿俩跪在地上求情,说马上回家张罗钱,求他尽量少花点儿。他寻思一会说:“我知道你们家不宽绰,能省就得帮你们省几个儿,可是不拿钱事办不直溜啊!你们先回去有多少凑多少,不够就得我给你们垫上了,谁让我心肠软好管事呢,无论如何不能耽误接你家掌柜的呀!”

    庄好汉真是说到做到的大丈夫,第三天就领着油瓶子娘儿俩来到公安局看守所。有个扛着法院肩牌的出来和他们说话,告诉他们非得有人担保不可,叫做什么“取保候审”,不然不能放人。听他这么一说,油瓶子娘儿俩又吓一跳,以为这事下半辈子都出不了头儿。庄好汉就去找范管教,范管教对那人说庄好汉是村长,就让他担保吧。那人点头同意,让庄好汉在几张纸上签字画押。临走时对油瓶子说:“这事不算完,回家等着吧!”

    甄小抠出来,见着庄好汉,跪在地上磕了好几个响头。油瓶子和珠子看他瘦得走在道上都不敢认了,脸上身上不少疤瘌,不由得哭了起来。甄小抠说:这些日子他可遭老罪了,不让吃饭,还得天天挨打,擦屋地洗衣裳刷碗抱便桶这些活都得干,田老歪给的八十块钱,他夹在屁沟子里也没藏住,进号里就让人翻出去了,家里送来的被褥也让铺头抢去换烟抽了。他晚上就像小狗似的在水泥地上一佝偻,冰凉冰凉的和地窖里一样,落下了腰腿疼的毛病,恐怕一辈子好不了。多亏庄好汉来看他,这几天才不挨熊。如果还象原来那样,再过些日子这把老骨头非扔那里不可。说着抽搭抽搭哭起来。

    这时过来一个警察,让甄小抠交伙食费。油瓶子问多少钱,那人说一天五元,二十天正好一百元。甄小抠一听急了,说:“一天一个窝窝头一勺包米馇子饭,怎么比药引子还值钱呢?”那人说:“这里就是这个规矩,你不交就别想走!”甄小抠又说:“一连十来天我那份窝窝头都让别人抢去了,没捞着吃还能花钱么?”那人说:“我不管那套烂眼子事,你不掏钱就跟我回去!”说着就上去拽甄小抠。

    庄好汉对范管教说:“所长大人,天大的事你都周全了,这点儿鸡毛蒜皮的事,你就发句话吧。”范管教笑了,对那人说:“老肖啊,这个面子得给庄村长啊,伙食费就拉倒吧!”那人白愣甄小抠一眼,满肚子不乐意的走了。

    甄小抠一家把庄好汉当成了救命恩人,当天就杀鸡买酒感谢庄好汉。喝着酒提起话来,庄好汉说:“今天你们亲眼见了,我这个村长官不大,在城里好象不上数儿,可是到掯劲儿的时候还真挺有份量。要不是我签字,法院能放人么?伙食费虽说钱不多,可那是铁定的规矩,我跟范所长 一句话不就好使了么?”

    甄小抠说:“范所长那人可是真厉害,长虫过去都得撸层皮!在里边蹲着的如果外头有人给他上炮儿,他就格外照顾,告诉铺头不准给气受,还时常放出去散散心拉拉馋,好吃好喝也能带进来。没门子没窗户还舍不得花钱的,就在那里遭洋罪吧,铺头整死这人他都假装看不着。我这回总算熬出来了,多亏你庄村长啊!”

    庄好汉说:“现在人是回家了,可是事儿没算完。那个法官说的你们听得明明白白,如果不早点儿把院长整平乎喽,说不定那天还得犯药儿,你还得进去遭罪,等他反桄子的时候可是谁也说不进去话啦!”

    甄小抠像出笼鸟儿似的只顾高兴了,一听这话,坐窝脸抽搐出一大堆摺子,眼泪在眼圈儿直转转,叹着气说:“我的家底儿你知道,这些年也就是癞蛤蟆打苍蝇刚供嘴,啥也没攒下。到厂子干了五个多月,头两个月当押金了,后来没到月厂子就黄了,掐头去尾开了三个月工资,总共一千二百来块钱。去了这些日子零花的,还能剩下五百多。珠子治腿指着这钱呢,实在不行病先挺着,把这些钱送礼吧!”

    油瓶子早听庄好汉拉过口儿,以为真少不了三千五千,觉得太不靠谱儿庄好汉得急眼,想趁机再压压价,还不能差太多,就插嘴说:“你脑袋让驴踢啦?这事怎么就犯傻呢!院长那么大的官都能定人生死,你三百五百的他能看得上眼儿吗?那俩钱儿好干啥?买鼻涕嘎巴都不够,能办得了正事吗?要是把他惹翻脸了,跟你找后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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