认命,知道挣扎已经是徒劳的。
看着老伯瑟瑟发抖的连口气都喘不上,而周围那些人投来的了冷漠的,没有希望的,向生命妥协的目光,这比凌迟处死还要让凤倾城失望;所以,在这个阴雨天里,她带着一个破损的斗笠就跑出土地庙,她要去争取,去向身边的人证明,只要活着便会有希望,不应该就这样放弃,不能就这样妥协。
雨滴,越来越大的打落在大地上,凤倾城似乎听见土地庙里经常和她一起玩耍的伙伴们焦急呼喊她的声音,因为她只穿了一件仅仅只能包裹着娇小身子的灰布衫,脚上连一双像样的鞋子都没有,踩在冰凉的水里,冷飕飕的扎人;可是她不愿意回头,只要回头她就害怕看见那一双双无光无望的眼神。
因为阴雨天气,大街上的人很少,就算是隐约可见几个人走过,也见他们疾步匆匆,嘴里似乎还在诅咒着这个该死的天气和阴冷的空气。
凤倾城一个人奔跑在雨地里,看着街上高高挂起来的药庐番子,扑上去就敲门喊救命,只是当药童打开门看见是个小乞丐趴在门口的时候,就一眼嫌弃的拿着门栓撵她;她至今都无法忘记那个药童嫌恶的表情,似乎她如瘟疫,避之不及。
凤倾城跪在雨地里求着喊着,头上的斗笠被冷风吹走,单薄的灰布衫因为沁了雨水湿哒哒的挂在身上,重重的压在她娇小的身体上;那一刻,她身冷,心更冷。
就在药庐的门对着她毫不犹豫的关上的那一刻,眼泪终于还是从眼眶中滚下来,热热的砸在地上,可永远都化不开地面的冰冷和雨水的冰冷。
这一刻,她似乎有些明白为什么土地庙里的那些乞丐们会对着奄奄一息的老伯如此冷漠,不是大家不救他,而是人情冷暖,无能为力。
那时候,她双手撑在地上攥成了小小的拳头,满心满腹的不甘,满腔满脑的倔强,在这一刻都随着冰冷的空气慢慢结冰,然后在对着紧闭着门窗的药庐时,本来还带着希望火焰的眼睛归为一片死水。
她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从地上爬起来朝着土地庙走回去的,也不知道自己走了多久为什么迟迟走不回去,直到她双腿重如铅块,眼前出现幻影一头扎进雨水里摔倒的那一刻,她才明白,原来自己也是风中残烛,将要熄灭。
冷雨,依然不知疲倦的从天上往下砸,砸在她的脸上,砸在她的身体上,就在她快要无知无觉时;眼前似乎有一排人影晃动,接着,是阵阵如雷的马蹄声和急促赶来的脚步声,在这一刻,凤倾城突然有了种安心的感觉,想着就这样死在马蹄底下也许也是不错的。
只是,在她闭着眼睛等待死亡的那一刻,马蹄却迟迟未来,反而从头顶上传来了一声高呼声:“大人,是个小乞丐躺在路中央。”
那声音极为浑厚,就像重锤砸在大鼓上的声音一样,沉沉稳稳,却极有威严。
声音说完后很久,久到凤倾城以为那个被尊称为‘大人’的人究竟有没有听见这句话的时候,却听见一声破冰湖面之音:“死了没?”
那人似乎是从马上跃下来,然后在靠近凤倾城的时候试了试她的鼻息:“还有口气,只是看她双颊苍白,呼吸急促,想必是着了凉,不管会死的。”
“终究是我大周的百姓,扶雪,带回去吧!”那声音一落,站在凤倾城身边的男子就躬身下来,将冷的已经发僵的她一把抱入怀中。
凤倾城记得那个温度,暖暖的、热热的,鼻息间似乎还闻见了一股充满了力量的阳刚之气,着实要人心安。
那个时候,她想要睁开眼睛多看一眼这个将她抱入怀中给了她久未温暖的男人,可是沉沉的睡意,重重的困倦逼得她连眼皮睁开的力量都没有;在昏迷前的最后一刻,她感觉到这个将她抱入怀中的男子用干燥的大手抚摸在她额头上的感觉,还有那一声轻轻的叹息:“真是个可怜的孩子!”
浑天浑地的昏厥中,凤倾城做了一个很奇怪的梦;梦中,她穿着一件艳红色的小棉袄,脖颈上挂着一枚纯金打造的长命锁,这把锁子和她现在就算是再困苦也视若宝贝护在怀中不肯当卖的金锁一模一样;大雪天里,她站在皓白落雪的院子里,青墙绿瓦,高宅阔院;远处,咯吱咯吱发响的秋千微微的荡漾着,身旁的花坛里早就没了百花争艳,可空气里依然带着一股淡淡的花香,仔细去寻,原是后院的梅花乘雪绽放,美的要人炫目,冷冽孤傲,冰清玉洁。
她听见身后有人喊她的乳名,‘夏儿、夏儿’,她转过头去看,原来是个极为貌美的女子朝她欢喜的张开双臂,迷人的眼睛里荡漾着秋波,一闪一闪竟然连这纯白的要人窒息的雪景都比了下去;在女子身旁,站着一个颇为英俊清隽的男子,男子一身雪白长袍,乌黑的发,红艳的唇,五官居然和她有着莫名的相似;她似乎认得面前的两个人,开心的张开小小短短的手臂,奶声奶气的唤着‘娘亲,爹爹’;而这时,一直紧闭的房门被打开,青色的棉帘子被人从里面挑开,从里面走出来一个比娘亲还要美丽几分的女人,而在这个女子身旁也站着一名男子,一派温柔和煦,儒雅大方的翩然之姿,轻轻地笼着女子纤细的腰,一汪泉水秋目,深情的唤了声:“风华!”
梦坐在这里,凤倾城哭着醒过来,抬头望见的,是一顶青色的帐子,接着,鼻息间浓浓的药味熏得她终于明白,原来这才是现实。
看她转醒,身旁端着药碗的丫鬟慌忙站起来,圆圆的眼睛里带着欢喜,放下药碗的同时居然连招呼都没打,就急匆匆的奔出屋子,老远还能听见她喊着一个人的名字,似乎急于通报她醒过来的事实。
凤倾城扶着发昏发涨的脑子坐起来,干涩的眼睛还是有些模糊,却并不打扰她打量着间房子;摆放简单的家具,一尘不染的屋子,除了浓的化不开的药味,其他的倒是跟一间普通的房子没什么区别。
就在她愣愣的观察着这间房子的时候,一阵脚步声从外面传进来,接着,就看见一个很高大的男子走了进来;很端正的五官算得上俊朗,只是眉宇间带着一股戾气要人难以接近。
“醒来了?能站起来吗?我家主子要见你。”熟悉的声音,要凤倾城当下就肯定这个人是在她昏迷前伸出手抚摸着她额头的男子,只是现在他口气冰冷疏离,和当初她听见的那声带着感情的叹息之音有着天壤之别,这要她几乎差点以为成是自己病糊涂了,听错了声。
凤倾城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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