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也是。”
夏如君哈哈笑了两声:“我怕什么?朕就高高坐在北夏的皇位上,等着昭光帝来找朕的麻烦,看那花容月有什么办法来击垮我;再说,有你在,胜过千军万马。”
周颜知道夏如君说这最后一句话的意思,好不容易带了点亮光的眼睛忽然稍稍暗了几分,语气也是前所未有的失落和挫败:“恐怕现在,我连长剑都提不起来。”
夏如君揉着她的发顶,“我只相信,注定站在高峰的人就算是逆流而上也会熠熠光辉;在我心里,阿颜就是这样的人。”
夏如君的坚持不懈还是让周颜留下了腹中的孩子,当李新再次被招进船舱的时候,看见的便是多日不曾有半分表情的周颜正舒服的依偎在身后的锦被上,身上依然盖着属于夏如君的灰鼠长麾,苍白的脸颊上好歹是有了点血色,只是凹陷的双颊和瘦骨伶俐的模样依然给人心疼的感觉。
而他们英明神武的北夏帝,此刻却像是个大孩子,半跪半蹲在床沿边,淘气的侧着脑袋靠在周颜平坦的小腹上,认真的拧着眉,倔强的抿着唇,不甘心的听了很久之后,终于死心的抬起头,一脸挫败的看着被他这番动作折腾的颇为尴尬的周颜:“都是骗人的,还说小孩子在母亲的肚子里会说话会动,半天了连点动静都没有,是不是饿了?”说着,夏如君一脸疑惑的回头看向站在门口被他惊得差点石化的李新,问:“你快来瞧瞧朕的皇子,小孩子发懒居然不理我这个父皇!”
李新惊世骇俗般的听着夏如君的话,眼珠子几乎都快要掉出来,咕噜噜的看向脸色尴尬的周颜,他是太医,自然心知肚明这个孩子究竟是谁的;可是只是他出去这小半天的时间,转了个圈一回来这孩子的父亲就换了人?
夏如君瞅着李新惦着药箱站在门口直勾勾的看着周颜,不悦:“杵在那儿干什么?规矩都不懂了?”
李新慌忙回神,刚要下跪请罪,又被这闹性子的帝王叫住:“别那么多虚礼,快来瞧瞧。”
李新收起满心满肺的惊讶和惊吓,猫着腰赶紧走进来,在周颜的手腕上打了白色的帕子,就跪在地上头也不敢抬的诊脉;迫于夏如君的犀利眼神,他这脉象诊断的惊心胆战、战战兢兢,硬是拿出十八般功夫仔仔细细、认认真真的诊断个仔细,最后在抬头看了一眼周颜时,朝着夏如君欠了欠身,道:“皇上,胎儿还未足月,想要听到胎动最起码还要等上一段时间;只是周姑娘的身体欠安,腹中胎儿有些滑胎的倾向,要想保住,恐怕有些……”
“朕不管你用什么办法,务必保好朕的龙子。”夏如君一把就揪着李新的衣领,硬是把这面色红润的大好青年吓得脸色苍白:“朕不止要阿颜的身体恢复如初,更要这个孩子平平安安的降生在这世上,你懂朕的意思吗?”
李新战战兢兢:“皇上,臣一定会倾尽能力护住胎儿,只是这一切,还需要周姑娘的配合才好。”
其实周颜在听见这个孩子有点滑胎的时候,心也狠狠地揪了一下,明明刚才还想丢了这个孩子,可是现在,当她听到这个孩子有可能保不住,那种像是被人扯了肉的痛楚,让她一瞬间本来就苍白的脸色更是白的吓人,颤抖的手指不安的抚摸着平坦的小腹,她似乎能感觉到那个孩子就在她的皮肉之下,正在一点一点的跳动着,手指似乎也在不舍得抓绕着。
“你要我怎么配合?”周颜看了一眼李新,轻按在小腹上的手更是紧张的蜷缩起来。
夏如君看见她细微的动作,心疼的伸出手抓住她的手指,缓缓地攥紧掌心中。
李新揣着快要跳出来的心口,惊恐的眨了眨眼睛,道:“周姑娘体虚血弱,首先一定要将身体养好,前两个月的胎儿几乎都是靠吸收母亲身体里的营养,如果母亲身体太弱孩子定是保不住的;其次,也是最重要的,周姑娘定要平复心绪,不能再过度操劳激动,孕妇情绪不稳,这是致命的;臣会开些安胎固本的药,只是是药三分毒,姑娘也不能完全依赖药性维持才是。”
周颜看着李新期盼的眼神,明白他的担虑;这个孩子来的很不是时候,正是她家破人亡时、人生低谷艰难到连自己的生存意志都快要消失的时候到来;普通的女子恐怕在这三番打击下早就一蹶不振,难再抬头,李新定是害怕她心情郁结,虚以委蛇,纵然他是华佗在世,恐怕也是难以护住这个孩子。
“李太医请放心,我会听从太医的嘱托,好好安胎,配合你保护好这个孩子。”
周颜做出表态,顿时让夏如君开心的忍不住嘴角上扬;李新也觉得掐在自己咽喉的那只毒爪终于撤去,长长地呼出一口气,总算是能活下来了。
云海三百里海域,船只在海上航行只需要五六天便可传过;只是碍于周颜有了孩子,夏如君知道她惧水又是头次坐船,就下令要要船在海上缓慢行驶,硬是将五六天的路程变成了小半个月,一船的粗老爷们每天陪着周颜在这晃悠的比海龟还要缓慢的大船上没事可干,有碍于天子再此不敢造次,成天伸长了脖子望着茫茫海面,痛苦的恨不得脱了裤子跳下海自己游回去得了。
夏如君是个绝对唯我独尊的主子,丝毫不理会属下的满腔埋怨、直勾勾的怨毒小眼神,成天噌在周颜身边,照顾她的饮食起居,尤其是在知道她有了孩子后,更是贴心的连李新有时候都看不下去,吃饭是用喂的,走路是用抱的,话说?只要周颜一个眼神,要威名远播的北夏帝上刀山下油锅都开心的直乐。
周颜自然是知道夏如君是疼爱极了她,从小到大,她一直活得坚强而独立,要不是身体是个女儿身,恐怕她早就将自己当成了一个真正的男人对待;夏如君这段时间的贴心照顾,让她一瞬间从不适应变成了接受,当她每次看见这个男人像个不知疲倦的陀螺围着她转悠的时候,冰冷寒疼的心口总是觉得有一股暖流缓缓淌过,浇灭了她心底深处的复仇怒火,也让她在噩梦连连的夜里找到了一丝丝的慰藉。
终于在海上行驶了小半个月后,在一个晴空万里的清晨来到了北夏。
宽大舒适的大船摇摇晃晃,听见外面的舵手喊着拉矛,紧跟着,就是一片欢呼叫好的声音,大家似乎已经在船上带的厌烦极了,眼下看见宽阔的土地就在眼前,熟悉的家乡就在面前,不用再在海上吹海风,吃海鱼,逍遥日子总算是熬出来了;开心的嬉笑声,畅快的在甲板上欢腾乱跳的动静也感染了一直闷在船舱里的周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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