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柝真不会集气,也不会用气,这,是种残疾。
没人教他。他记忆中没有父母、家族的什么资料,只有师父握着一把火山岩似的长剑隔空劈山崖的影子,当他问师父怎样才能和他一样隔空劈开山石时,师父停下了狂舞的剑,隔着很远的距离对他摇头叹气。自此,他再不问了。
虽然不会,但是小柝也见过些集气的方法,确实没听过这种集气法。与平常的方式相比多了几分邪气,决不是一两条经脉的差别。
小柝见北冥没有先出手的意思,决定先下手为强,右脚猛一蹬地,直奔北冥面门。
就在小柝要击中北冥时,北冥当即用右腿扫在小柝的耳廓。小柝冲刺时像流星一样气势浩大,但受了一脚还是被踢出了十几步远,滚到了悬崖边。按理说,受到了这样秒杀级的攻击应该再也爬不起来才对。考官也以为就这样结束了,于是颤抖着宣布道:“王子皇甫。。。。。。”
“慢着。。。。。。”小柝高举着左手说。
还没说完,北冥就疾冲到小柝身前,“去死吧。”,猛地一脚踢在小柝的头上,立时小柝就以头为圆心旋转着坠下了悬崖。即使这样,北冥眼光里还是几乎喷射出愤怒的火舌。“呸,垃圾。”
“怪不得北冥昨天呢么平静,原来是在等着今天的机会,”东方心想“我说他怎么会有那么好的脾气,那么中招也应该是装出来的了。这家伙,今天是真玩大了。”
小柝在空中无意识地向下跌落,逆着寒风,角膜像是要被冷风划开一样。
在摔下去的时候,他才知道原来自己已经爬了这么高了。
“这天,这地,这雪山,都是白茫茫的。是我从雪山落向大地,还是雪山从大地升上天空?”小柝用很少使用的思考方式想着。落下山的过程似乎是一种流放,一瞬间如同千年漫长,而这一千年经历完了,就又成了一瞬间。这一个瞬间中小柝看见了很多旧得发黄的时光:在山顶看见的远方闲闲漫步的河流们;屋子的门前,那样苍老的古松;还有像山下那样的镇子,那零零散散的村落。小柝想不到什么了。他很少想这些,他更愿意想想山脚下的那一窝窝蚂蚁,在雨天搬家时是不是落下了几个小家伙;还有山腰上树洞里的那一窝榛睡鼠。他们蜷着身子,抱着小尾巴冬眠时,有没有做关于自己送他们的松果的美梦;还有那一只新生的小鹿,现在能不能够到树上的青苹果?每次自己都坐在散着点点光斑的树荫里,看着那小家伙跳来跳去,可就是够不到小枝上的嫩苹果。最后小鹿累了,跪坐在自己身旁,倦倦地睡去。。。。。。
那时的日子是多美好啊,小柝沉浸在那老旧的照片中,看着看着,竟有一滴泪从眼眶里凝了出来。那一滴清澈的泪飘向天空,像一个忧郁的精灵。小柝渐望着他消失在在圣洁的雪光中。自己也再度回到了过去的时光里。
可是却有一道闪电突然把那美好劈成两半,从中间的缝隙中拖出了他最不愿触碰的过往。
那是小柝第一次从居住的那座无名的山上偷偷溜下去,他从未见过这么多的人,这么热闹的市镇。他像个傻子一样对着每个人都露出了灿烂的笑容,彤红的灯火映出他金黄的笑脸。
坏风景的是有一帮痞子凶神恶煞地朝小柝走了过来,小柝没心思注意他们,和当头的胖子撞了个满怀。那胖子像是撞在了衙门口的石狮子上一样,摔得四仰八叉。几个姑娘看着他的狼狈样用团扇掩面而笑,这胖子更是气炸了。小柝这时才回过神来,不好意思地伸出手去拉了他一把。那人一努劲地站起来,把那名牌子的衣服拍了拍干净,然后扬起手就打了小柝一个耳光。“啪。”的一声。小柝当时就愣了神,他以为每个人都是友好地笑着的,最起码在打人之前也要说一声。
可这一切却来得这么突兀。小柝又愣了一下,装作若无其事地问:“你为什么碰我脸?”“你妈,老子这叫扇你。”那人毫不客气,但已不见了气到炸的神情,而是像玩弄着一个比自己弱小千万倍的蝼蚁,竟然还露出了些玩世不恭的坏笑。小柝感觉心里从未这么委屈过,但脸上却做不出表情,僵硬地问:“那你为什么扇我脸?”“因为你碰我手了。”胖子义正词严地说。“哦。”小柝好像得到了答案,仍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小柝实在感觉尴尬,就想把手放到脑后做个动作缓解一下。谁知他的手刚刚一动,胖子就又来了一耳光,声音更响。“想还手!”胖子发狠道。“不服就找人。”脸上又露出刚才的坏笑,又朝身后的兄弟靠了靠。“没有,没有。”小柝摇手说着。
“没有就对了。”胖子笑得更厉害了。一推小柝,就又走了。人群也散开了,剩小柝一个人愣愣地留在原地。小柝愣了好一会,颤颤地抬起自己的双手,发现它们竟然是颤抖着的。小柝觉得刚才只是个幻觉,但自己脸上却真真地留着手掌形的土印。也有好事的人看小柝当时的样子还说起了“凉粉话”:“小兄弟好胆气啊。”小柝用力地握紧了拳头,避开人群,找到了一堵墙,虚喘着气上去就是一拳,当时就把墙面凿出了个手掌大的窟窿。从窟窿里投过来一束灯光,和几道诧异的目光。小柝没和他们对视,反而是蹲下了身子看着屋顶被震下来的几片破瓦,猛地一挥拳,捶成了齑粉。
“吾,定使汝付惨价。”小柝不知道在对谁发狠。扭身就朝家里跑去。围观的几个人都被吓傻了。
这一切全被一个人收在眼底,只见他单脚点在瓦片上掩着身子在房影里。这人穿着一身大红肃衣,那红色若是着在一般人身上只会让人觉得俗,不是过节就是结婚。但在他身上却全然不同,这人眉毛由眉心到眉尾如刀刃般加粗,眉尾上扬,眼眶棱角分明,脸庞硬朗,是一副英武不凡的面貌,但是胡子拉碴,让人觉得有些不修边幅。再加上腰间佩着一把表面如火山岩般粗糙的通红长剑,由此这大红衣披在他身上便更让人觉得狂放、孤傲了。
小柝跑到家时,气喘吁吁,一边哭一边喘,上气不接下气。等到他喘匀了气,坐在古松下双手抱着膝盖,低埋着头小声啜泣时,屋里的灯突然开了。屋里走出了一个身着红衣的瘦挺的中年男子,正是在镇上观察小柝的男人。
“你怎么了?”他冷冷地问。
“没什么。”小柝肿着嗓子说。
“你之所以输,不是因为你弱,而是因为你不相信自己强。”他说。
“你都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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