谍殇

    （四）

    “老肖，你编的故事我都不信，北野会和老马合谋设计陷害你？什么逻辑？”王英毫不留情指责他。

    “胶卷我交给你们总可以吧。”肖重生总算捞到一根救命稻草。

    “你把假的交我们，真的交给谁？”江萌问。

    “我没真胶卷，就是有也只能交给市委特科。”

    “宫本宇雄，不要再演戏了，好好与我们合作，把你所掌握的情报都说出来。”沈钧昊石破天惊，掀起冰山一角。

    “你沈钧昊是什么人？宫本宇雄又是谁？”

    “我沈某是什么人你可以去问龟田处长。要说清你‘黑蝎’的过去和现在还真有点难，我长话短说，漏了的地方你宫本君自己再补充。” ——

    话要从1933年冬说起，那时佐尔格从中国去日本，只经过短短时间的摸底准备，第二年开始发展国际谍团组织，有名叫犬养同山的陆军上尉是日共党员，纳入了对象，由于党内锻练不够和考察不到位发展为共产国际，后因保密意识不强，被敌人钻了空子。

    不久，犬养来到中国哈尔滨关东军任小队长，不久，他的同学宫本宇雄也来到同一部队，他的身份是情报人员，本来是敌我关系，同学之间你来我往，一个无意设防，一个有意挖阱，宫本侦知了犬养的身份，一个罪恶计划经上峰批准后付诸实施。

    在“獭川丸号”客轮上，犬养与宫本从日本返回中国，有个漆黑的晚上，宫本邀请犬养喝酒，在酒中下药，犬养被杀，宫本搜去死者身上的证件和行李，中途潜回日本，做了张犬养同山的脸部面膜，返回中国东北调到另一部队，时间长了戴面膜难受，也怕会发现，他终于找到一名和自己长得很象的人。

    江萌抡着说：“那人就是肖重生，由宫本当了替身。”

    “只不过真肖重生和他的父母、老婆和儿子都被假肖重生杀害了。”

    “我知道，假肖重生来到了上海，成为共产国际谍团中一员。”王英如梦初醒。

    “宫本我没说错吧？你有没有补充？”沈钧昊看着宫本宇雄。

    “你们是怎么知道的？”宫本的底全被兜了出来，无话可说了。

    “你比我们知道得多，东京在侦查国际谍团，怀疑你成为双面间谍，你的基本情况通报了你的上线‘电钻’，懂了吧？”

    “我不是双面间谍，是忠于天皇的。”宫本恢复了本来面目。

    “很好，先回答一个问题，你关押在76号牢房，怎么突然假死了？”

    “是……是‘电钻’送来的一种特工毒药，死后12小时可以复活。”

    “‘电钻’是谁？”沈钧昊紧追不放。

    “我并不知道是谁，没直接见过面，平时就是面对面我也认不出来，要联系可用暗语电话或暗语信件。此人说起来既神密又复杂，‘电钻’ 这个代号本来是帝国某高级特工，今年初春才听说又有个代号‘电钻’从国际谍团中打进来，他俩是同一个人还是不同的两个人不得而知，可能敌人企图以假乱真，我想了很多办法总是找不到他俩，可恨的是其中一个却象影子似的活动在我的周围，我的一举一动都在他的掌控中，我却对他无可奈何。”

    “前面说了，我们是一条线上的兄弟，我现在仍然被土肥原将军怀疑，所以我要杀几名共党进一步表明立场，你曾经是那方面的人，向我提供几个共党，官越大越好，你同不同意帮我？”

    “这……我说了，你不见得杀得了。”宫本虽有疑惑又不得不应付。

    “杀不杀得了是我的事，说吧。”

    “市委特科的所有行动早巳转入地下，负责人潘主任最近又从香港来到上海，住址不详；宋佳在陆军医院你是清楚的，她家住那儿你也知道，但此人关系很复杂，是郑浩的妻子，你不能杀她，否则会弄巧成拙，我曾出手保护过她。”

    “那是为什么？郑浩和你是一条线上的？”沈钧昊问

    “不确定，只听说他在积极活动调陆军医院，皇军方面表示同意。”

    “如此说来，不是没有要杀的人了？共产国际特工你知道几个？”

    “只听过有个叫中西功的人，在满铁上海办事处，那里全是日本情报机构，很难下手。”

    “你有办法把中西功约出来不？你不是共产国际吗？”

    “我一直找不到他们，只知道我的上线是‘电钻’，没有下线。现在是什么时候，就是影佐机关长也请不动满铁那边的人。”

    “有没有听说‘烙铁’这个代号？”

    “这……我听说过，好像有人在查，人海茫茫，见首不见尾，

    要查清是很难的。”

    “宫本，我们市警局有内奸、间谍吗？内奸指共*党的叛徒，

    间谍即是专搞日军方面情报的中国特工。”江萌问。

    “这个……刘启扬有内奸嫌疑，至于间谍，听说有个代号叫‘棒锤’的，我也协助查过，曾怀疑你沈探长和朱局长，都没发现有价值的线索。”

    “宫本，你要说实话，你的底细我们都知道，不要与我们打哑迷。”江萌不让宫本玩虚的。

    “既然大家都为天皇效忠，都是同事，我没什么可隐瞒。”

    “哎哟，老肖，你可真厉害，原来你是日本人，难怪我受侮辱那次你在几个日本鬼子面前说句什么话，他们一点反抗都没有了，不管怎么样，我还是得感谢你救了我。”王英被骗那么久，终于醒悟了。

    “正是这个原因，所以你才杀得了另外3个日本兵。”宫本宇雄有些得意。

    “对了，宫本君，你还真加入过中国共*党，怎么混进去的？”江萌觉得奇怪，心里恨得痒痒的。

    “说起来既复杂又简单，皇军占领东三省后，我假作逃难人员与大家混在一起，由于表现积极不怕死，杀过日本人，就让我入党了。”

    “宫本君不公平呀，你破坏了那么多地下组织，杀了不少共*党人和进步人士，请你来帮我提供几名共党和情报，没迏到我的要求，那怎么办？”沈钧昊无可奈何地问。

    “要不，我把昨晚从北野手里搞来的胶卷交给你。”

    沈钧昊接过胶卷：“我知道是枚假的，有什么用？”

    “那你说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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