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衣侯离了席，退后两步，跪下，惶恐的说道：“皇上，微臣管教属下不力，致使皇上受惊，还请皇上降罪。”
降罪？秦歌在心里冷笑着，他何尝不想一舒心中多年的怨气，傀儡帝王的日子他已过够了，只是，眼前太后和紫衣侯均在默契的演着戏，朝中老臣的心一日不平，自己便不能动这二人，否则，七年的隐忍将会化为乌有。
秦歌亲手扶起了紫衣侯，“臣弟言重了。既然是夜将军的错，朕又岂会殃及他人。来人，将夜无鸾带下去，打入死牢。”
即使不能动紫衣侯，能借机铲除他的羽翼也算是完成了一桩心愿。
夜无鸾未动，任由侍卫夺取了他的佩剑，带了下去。
太后和紫衣侯暗中交换了个眼色，颇为不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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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娘。”灵兮小跑着进了凤鸾殿，在千亭耳边低声说道：“苏公公说，皇上请紫衣侯入宫饮宴，夜将军带剑私闯，已被打入了死牢。”
千亭神色未动，似乎一切尽在她的掌握之中。
轻轻落下一颗白子，淡淡说道：“我知道了，下去吧。”
进宫，本就是为了借秦歌的手复仇，现在只是换了种方式而已。
很快，夜无鸾就会死了。
很快，纠缠了三百年的恩怨就将化为云烟。
只是，结束之前，她还想再见他最后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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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牢晦暗阴沉，散发着稻草腐烂的味道。
夜无鸾的牢房在最里面的一间，那也是最暗不见底的一间。
他坐在稻草间，一条腿弯曲着，右手顶着下巴，似在沉思着什么。
“你在死之前，会想到什么？”淡淡的女声响起，随即一缕红色烟雾自牢外缓缓飘了进来，落地后，烟雾散尽，中间是一个满身红衣，半透明的身影。
“妖？”
“妖。”凤舞苦涩的笑着，“或许吧。”
“你到底是谁？”
“千亭。也是……凤……舞。”
夜无鸾一直认为千亭不简单，却也未曾想到，她竟然是妖，至于凤舞这个名字，更是陌生。
陌生得有些不真实。
“为什么要杀我？”战场上如是，现在亦如是。
凤舞幽怨的说，“因为我曾经是凤舞。”
看夜无鸾一脸的茫然，凤舞知道，经过了无数的轮回，他连他自己曾是谁都不记得了，更何况是自己呢？
只是，她还是固执的问了想问的问题，即使知道，不会有答案。
“三百年前，你有没有爱过我？”问完，连她自己也忍不住苦涩的笑了。
夜无鸾心中有些异样，一闪即逝，没有回答。
凤舞叹了口气，“算了，已经不重要了，本来以为人在死之前，会记起某些久远得连他们都差不多会忘记的事，但看来你没有，我来，只是想要告诉你，从战场上重逢，到之后我进宫，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杀你。”
凤舞从不会让一个人死得不明不白，更何况是夜无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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