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躺倒在床上,脸贴在被单上,目光呆呆地盯着墙壁,她不给回应,电话那边也就再也没消息,就像一块石入大海,无声无息。
云歌看着贴着烫金暗纹的墙壁,也不知是天花板的灯光太炫目还是肩上伤太疼,她头昏沉,把脸埋进被单呜咽了一下,不知过了多久,她抬头看一眼,她的手机一直静静躺在床头柜上,毫无声息,死寂一片,就像她的心,也跟着悄无声息地下沉
好久,她才勉强撑着身子起来,她不再看一眼自己的手机,脸上原有的情绪褪尽,除了脸色苍白眼眶微微泛了红之外,没有其他表情。
她机械地去了浴室简单清洗一下身子,洗漱,换衣,她其他的衣服都是修身妥帖的剪裁,她寻了半天只找到一件半袖的宽松恤,她在水汽腾腾的浴室里,侧身看了自己的后背,红痕从肩膀呈水流状延伸到腰际,肩上的水泡破了一个,看起来有些丑陋,她呆呆看了一会儿,水汽很快把洗漱台上的镜子蒙住一层朦胧水雾,她也懒得去擦,套上宽松棉质恤走出浴室门去。
房间静悄悄的,鲁鲁此刻也不知去了哪里,云歌忽然觉得心里很空,走到床边坐下时,目光还是不由自主落到黑莓手机上,屏幕黑漆漆的,安静躺在那里,云歌怔忡片刻,忍不住伸手取了,心里砰砰跳起来,或许心底还存有些许侥幸和期待,但指尖摁亮屏幕汊。
没有未接来电,没有短信。
半秒钟,云歌讽刺地笑了下,他居然连这点哄她的耐心都没有吗
手机落回床头柜上,啪的一声,就像一根闷棍敲打在她的心上,云歌关了床头的壁灯,窝进薄被子里面,但被窝是凉的,她颤了颤,也不知是心凉还是伤口疼朕。
迷迷糊糊睡了许久,中途醒来过一次,她又逼自己睡去,但这次又醒转过来,脑中乱哄哄却再也没有睡着,在被里闷了一会儿,她看了眼床头柜的手机时间,凌晨两点多。
她最怕这样失眠的晚上,凌晨醒来总是最烦躁的时刻,胸口心跳得很快,心悸一样的感觉,她出手来开了床头台灯,但又似乎觉得还不够亮,又打开了头顶大灯,室内一瞬间敞亮一片。
怔怔地在床上坐了会儿,她下了床,想叫人热杯牛奶过来,但想到现在是凌晨,吴姨和其他人都睡熟了,于是自己下了楼去。她怕黑,一路走一路开灯,又怕吵了别人,边走又便把身后的灯关了。
去厨房打开冰箱,微波炉很快把奶热好,云歌把牛奶倒到马克杯里,端起来在流理台边怔怔地喝了大半杯,厨房很静,云歌喝了热的东西胸口心悸的感觉好了一些,但喉咙里还是像堵着块东西,咽不下也吐不出,难过得要命,她发了会儿呆,端着杯子转身出去。
关了厨房灯,又伸手打开客厅灯的开关,灯一亮,她刚要抬步,目光一落,却猛地怔住。
男人高大的身影背倚在客厅沙发扶手上,他抬起头来看她,眸色漆黑深沉,眉宇间不易察觉的淡淡倦意。
他怎么现在这个时间在这儿?云歌愣在原地看了他许久,想要确定是不是自己脑中想他太多遍,以至于产生了幻觉,他已经站直身子,缓缓走过来,高大的阴影罩过来,她不自觉倒退了一步。
“你怎么”你怎么还没睡?云歌没问完,只咬了唇看他,他此刻还穿着晚上去岳家参宴的那套衣服,没有换过,黑色的碎发有些凌乱,衬衫领口微敞,俊美的面容居然也带上丝憔悴,但眼睛黑亮如曜石,云歌看了他一眼,手心不禁捏紧了手里的马克杯,低头正要走,被他一伸臂拦住。
“给我几分钟时间解释。”陆西爵低沉的嗓音传来,云歌心不自觉颤了下,她沉默的时间,陆西爵低头看她只穿一件半长的棉,衣摆倒是很长,堪堪盖住白皙的大腿,两条光洁笔直的小腿露在外面,脚下面只套了双毛茸茸的小兔子拖鞋。
陆西爵微皱眉,放下手臂正想抱她回房间,她却很敏锐地退开几步,离他远一些,眼里是浓浓的抗拒和戒备,陆西爵忽然觉得胸口闷窒了一下,不禁略沉了眉看她,她却不示弱,扬起头看他一眼,快步走开。
云歌手紧紧捏着杯子,杯里的牛奶已经快冷掉,她慌忙快步地走,生怕身后的男人赶上来,她快步跑上楼梯,几乎是落荒而逃的景象,跑到房门口她才终于松口气,进了房间刚要关门,被一手格住。
云歌愣了下,心头急惶使了全力推住门,但她的力气在他面前向来是小蚂蚁要撼动大树一样的微不足道,门很快被他推开,云歌见他进来,干脆不去阻止了,反正他也是有钥匙的,横竖都拦不住他。
云歌漠然转身,走离他远一点,她面无表情但心里禁不住砰砰直跳,特别是感觉到他就站在她身后不远的地方,她紧张得指尖都快抖了。房里沉静了几秒,她强自镇定地一口口喝杯里已经快冷掉的牛奶,等到被子里的液体喝空,她听到身后的男人似乎叹口气一般地开口。
“乖,我只说几句话,说完你再闹别扭。”
“我没在闹。”云歌勉强稳住自己的声音不让它有些微颤抖,“而且你的话,我也不想听”
沉默片刻。
“最近冀云不在陆宅,我派他去了洛洛那里。”他居然完全不顾她说了什么,声音淡淡道:“前段时间得到消息,陆驭风刚到市就找人查她行踪和住址——”
“我说了,我不要听!”云歌大叫着打断他,她拼命捂了耳朵,指尖抓得太紧都泛了隐隐的白,马克杯杯柄捏在手里格外沁凉。
她不要听他对她说“洛洛”怎样,“洛洛”处境很危险,“洛洛”被陆驭风盯着,需要他去保护!他为什么要对她说这些,解释自己为什么对秦洛桑格外注意?为什么在岳家的晚宴上对她眼神冷淡,却和秦洛桑远远相顾?
“都说了!我不要听、统统不要——”
“慕云歌,让我说完!”他似乎沉了声音,几步走过来,她一察觉到,立即像被烙铁烫到一样迅速逃开几步,还是和他保持一段距离,他见她执拗背过身,就是不愿看他听他说话,陆西爵微微皱了眉,但又不忍对她发脾气。
房间静下来,云歌却觉得时间难熬,分分钟都像把刀子一样从身上划过,她捂着耳朵的手缓缓放下来,神色恍恍惚惚但心里攒聚着悲哀和怒意,似乎已经到了临界的边缘,片刻,她颤着声音道:“别说了好吗,我真的、一点都、不、想、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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