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多,只要偶尔在我灵位前站一站,想一想我,就足够了......”她泪水沿眼角流下,“我祝福你和她......白头到老......”
他从没有过的难受与煎熬,将她慢慢拥进怀里,“别做傻事!”心里辗转难平。
她枕在他肩上,气息那样虚弱,泪水却如珠般落,“我亲眼看见......是你主动吻她的......那样情动与热切......”她心如死灰,“为什么要让我看到?为什么?与其眼睁睁的看着你对我的爱一点点消失,还不如现在戛然而止......至少那样,我们的最终,你还是爱我的......”
他无言可说,眸黯然如灰,无奈挣扎。
“你救得了我一次,救不了我下次、下下次......”她气息微弱,呼吸不力,“让我死了吧......带着你曾经给我的承诺......死去......逦”
他闭上眼,痛苦的作出了一个决定......
天空铅云低垂疠。
辛掬汐一夜没睡好。一时想着浴池里耳边他那句“朕把它的主人也给皇后,好不?”,一时又忧心着裴青妤会不会原谅他......
就这样,一整夜,她甜蜜着,又忧心着。
早上醒来的时候,脸色便有些苍白。才梳洗罢毕,便听殿外一声高亢的“圣旨到”传来。她心一怦跳,他给她下了什么圣旨呢?心竟是温温绵绵的有些期待,忙走出寝殿接旨。
传旨的练承书已踏了进来,高高擎着圣旨,道:“皇后接旨。”
辛掬汐忙跪下,“臣妾接旨。”一旁的寄月和宫里的宫婢内监也都跪了下来。
“奉天承运,皇帝召曰。懿皇后凤体抱恙,须留承恩殿静养,不宜外出,故一切国宴庆典等,均免出席。钦此。”练承书难过婉惜的读着。
辛掬汐顿时五雷轰顶,刚还温绵的心瞬的一下冰结!这言下之意,不就是将她软禁在承恩殿吗?
为什么?!
一旁的寄月也震愕了。什么凤体抱恙?!她小姐不是好好的吗?!“不宜外出”?是“不得”外出吧?!可为什么,这样对她的小姐?!
辛掬汐呆滞了两秒,愣愣的伏身谢恩,“臣妾谢皇上恩典。”那心的锥痛几乎让她起不来。
寄月机灵,忙上前扶她。
练承书看着脸色苍白的她,无奈的道:“这是皇上让奴才给皇后娘娘的。”从袖里掏出一长方锦盒,递上。
辛掬汐接过,无力的打开来,心瞬间万箭穿刺,裂痛得她脸色苍白得不能再苍白!只见锦盒里,躺着她跳湖也要寻回的平安扣流苏腰挂,只是,已是一破为二,那团圆温润的和田玉平安扣已然断为两半!
她眼眶瞬的发红,身子摇晃起来,若不是寄月死死扶着,她必定狼狈倒下。
练承书看不过去,道:“今早,皇贵妃娘娘......割脉自尽了,一池的血红,皇上惊着了......”又似是为他的主人解释“开罪”。
辛掬汐身又一晃,终于明白了这两道恩赐的由来,忍着那眼里的泪水,目光呆滞的道:“有劳练公公了。”有气无力。
练承书看她心痛得跟皇上拟圣旨时一样,便问:“皇后娘娘有没有什么要跟皇上说的?”希望她有什么话能挽回皇上的决意。
“没有了,谢公公。”辛掬汐道。她还能说什么?这一刀两断与软禁,已表明他的决绝!
“那奴才告退了。”练承书无奈感叹的道。
练承书才踏出殿门,她就撑不住了,瘫倒在寄月身上,两行泪水缓缓落下。
“小姐!小姐你怎么样了?”寄月担心的叫着......
这一天,辛掬汐不知道是怎么过的。她有没有吃饭,有没有喝水,有没有说话.......她全不记得了。还有天是如何黑下来的,她也不知道。
灯火摇曳的寝殿里,只披了单薄寝衣的她瑟缩在床角里。冰冷的夜,犹如她冰结的心一样,孤独凄清。她双手握着那一分为二的平安扣流苏腰挂,两臂环抱着两膝,就这样坐了好久好久......
全身都已冰冷,特别是手与脚。那孤寒由内而外,又由外而内,将她冰结得僵硬,麻木。耳边又响起他那名炙热沙哑的话语:“朕把它的主人也给皇后,好不?”,泪水又覆了那脸上冰冻的两行旧痕......
她终究是要在这宫里孤独终老了。而且那范围窄小了,只有皇宫的一隅——她的承恩殿。这有限的天空,有限的方圆,有限的岁月......他将她,困在这了。
他不来,她不得出,这便是永不能相见了。“永,不能相见”,她心如被人拨了那深深刺着的箭,痛得她冷汗都发了。
他终究还是不要她的。终究。
她没有魂魄般下了床,赤脚走在地面上,往那殿门外走去。那地面的冰寒,从她脚心侵进,直涌上她身子,然也及不上她本身的寒冷......
走至檐廊下,纷扬的大雪静静的下着。就如她将来的时日一样,静寂无声的淌......
她踏出檐廊,已无温度的脚掌赤/裸裸踩在雪上,更是无声。她抬头看那无尽的雪落,有尽的天空,这便是她的牢房了......
他虽没有将她遣到冷宫,但他将她打进冷宫了!实实在在的打进冷宫了!!
永不能相见。永不能相见。
她连闭上眼也艰难,身子又摇晃起来,“子鸾......”她血肉模糊的心叫着,“子鸾......”
“小姐!小姐!你怎么走到雪里了?!”寄月从殿里快步冲出,一边给她披上斗篷一边拉她进殿。心里对司城子鸾更是怨恨!
“回皇上,圣旨已经宣了。”练承书回来复道,又大着胆子说:“皇后娘娘她......”
“以后,皇后的事,一概不准在朕面前提起!”坐在案前的司城子鸾隐忍着心里的绞痛,道,双瞬充血。不用他禀,他也知道她听旨后会是多么的伤心通过!不用他禀!不用他禀!他都知道!
那绞痛让他太阳穴上青筋暴凸,“啪”的一声,他手里的毛笔被握断,然他仍更紧的握着,那断口插进了他皮肉,流出了鲜血!
练承书一看,一阵惊吓,叫:“皇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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