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齐峻如堕冰窟,尤其是最后一句,让他大梦方醒。
大哥若是不提,齐峻差点忘了。当初齐府那场大火,不仅是五妹引起的,事后母亲的处理方式。让岳父大人坚定地站在了舒儿那边。
如此回想起来,那场大火似是斩断舒眉跟齐府所有的情分。
而此后,他为了救母另娶她人,为了保师妹的名节,让她与人分享正妻名份。
越想到后面,齐峻越觉得心慌。
最后,他只要一回想起。舒眉这两年对他避如蛇蝎,心里头就百般不是滋味。
想到这里,齐峻脑海里突然冒出一个念头。
只见他上前两步,对齐屹施了一礼,请求道:大哥,葛曜这人,弟在十年前就结识了,后来又打过几次交道。论起查他底细,没有人比弟更合适的了。若你真要派人南下,不如把这项差事交给小弟。
对于齐峻的请求,齐屹似乎并不意外。在思忖片刻后,他郑重其事地吩咐道:若陛下最后决定,派人南下接洽,为兄会替你争取的。不过,你跟弟妹之间的问题,恐怕跟姓葛关系不大。就是没有他来搅局,恐怕舒儿也不会轻易跟你破镜重圆……
这些方面齐峻自然是知道的,不过,只要解决掉葛曜这个头号劲敌,其它方面他自会徐徐图之。
跟大哥告别之后,齐峻特意到郑氏那儿跟她请安。
一走进院子,他就远远地听到里面欢笑一片,似有人在母亲跟前逗趣。
待他进入内堂时,就听到郑氏对他招呼道:你总算回来了?要是再不回来,你媳妇儿就不让你进屋了。
齐峻一怔,把视线转向坐在母亲下首的少妇身上。
秦芷茹见他望过来,忙起身给他行了一礼,随后笑道:瞧母亲说的,媳妇哪能不让相公进门?不过是人家几句玩笑话,媳妇哪能那般不识好歹?!
这番话让齐峻更加一头雾水。他忙向坐在一旁的五妹打探。
齐淑娆也没隐瞒,将他进屋之前,众人谈的话题告诉四哥。
四嫂刚回了趟娘家,说是秦二小姐的亲事有了着落。可是,秦尚书没有最后决定,说是要找人考校那人的才华和酒品。母亲作主替四哥揽下了这活,让你出马去试试。
齐峻听完后,若有所思地望了秦芷茹一眼,随后敛容对郑氏道:母亲又在打趣儿子吧?!自从上回熏着念祖后,儿子已经戒酒多时了。跟人谈经论道倒是可行,要试酒品如今怕是有些困难了。
他的这番话一出,屋里即刻就安静下来。郑氏不可置信地上下打量着小儿子,过了半晌才问道:这是什么时候的事?为娘怎地不知道?
齐峻微微一笑,解释道:就是上旬的时候,儿子中午跟朋友饮了点酒,到文府去的时候微醺。要教他练拳时,被小家伙嫌弃了。儿子后来一想,醉酒误事,不该给小辈树立不好的样榜,就下定决心戒了。
他的话音刚落,郑氏和齐淑娆齐刷刷地望向齐峻,一副不敢相信自己耳朵的表情。
要知道,这番话若是外人听去,只道是稀松平常,可是听到熟悉齐峻经历的人耳中,无疑会掀起轩然大波。
关于齐峻醉酒误事,当年连他父亲老宁国公爷都拿他没办法,没想到被一稚龄幼童给解决了。
自小到大,齐峻仗着祖上传下的好酒量,从十五六岁起就跟京中一帮纨绔流连乐坊酒肆,常常喝得醉醺醺回来。有次竟带了一名歌伎回来。说是陈王送的。事后被他爹狠狠揍了一顿。此事过后,他还是我行我素。不仅隔三差五地带着一身酒味回来,还在京城的纨绔里混出了名头。
到后来,连父兄都放弃管教他了。
此时儿子一番话听到郑氏耳朵里,怎么不让她震惊。
原先她以为长房有了后嗣,文氏决计不会将念祖送回来了。由此她松了一口气。没想到今日听到齐峻这番话,让她意外之余。心里泛起阵阵涟漪。
难道,他还没忘记文家那女人?
想到这里,郑氏朝秦芷茹腰身望了过去。
小儿媳腹中至今没有动静,怕还是文家那女人在做作祟。
想到这里,郑氏脸上顿时沉阴下来,凉凉地说道:你能戒酒,你爹泉下有知,一定会感到欣慰的。不过,念祖那孩子什么时候接回来?老放在外面养总不是个事儿。不知的人。还以为是咱们容不下他们母子。你让芷娘在外头如何做人?!
郑氏轻轻的一句话,成功地将祸水引向舒眉身上,这让齐峻第一次感到心惊。
若是以前,他肯定跟母亲一样,认为舒眉不识好歹,为了一些细枝末节的名分问题。陷师妹和宁国府于不义。
可以,经历上次番莲被绑一事,还有大哥先前提的那场大火,齐峻有些明白,自己家中亲人是如此不待见舒眉母子。
就在上次跟舒眉不欢而散后,他派尚武查了把陛下迎回京城后,母亲和五妹针对舒眉做的一些事情。这让他明白对方为何不肯回府了。
念及此处,齐峻脸色也跟着肃穆起来。
母亲这话说的……她已经跟儿子和离了。便是要接回来了,恐怕得再派八人大轿抬进府,那还要看陛下和文大人答不答应。儿子自认没那本事,让她母子俩忘记前尘往事,心无芥蒂地当所有事都没发生。
儿子这一番话,激得郑氏从罗汉床上坐了起来。只见她沉着嗓子,对小儿子问道:怎地,你是在指责为娘,是我赶走了你妻儿?
齐峻躬身行了一礼,道:儿子不敢!只是,文氏自小性子倔,当初她未及笄就嫁进来,作为儿媳给爹爹守了三年孝,后来又莫名其妙在火场中失了踪迹。事后连讣告都没人送到岭南去,是咱们齐家对不起她母子俩。再后来,儿子不只一次负了她。我现在每每想起来,恨不得那个时候死在狱中,而不是一错再错……
齐峻这番话看似在自责,可听在郑氏耳中,像是句句在扇她的耳光,尤其是最后一句,彻底激怒了她。
怒急之下的郑氏,终是忍无可忍,顺手从手边炕桌上,抄起放在那儿的手炉,朝儿子所在方向,狠狠地砸了过去。
谁知,身手一向不错的齐峻,竟然毫不躲闪,生生地挨了这一掷。
啪的一声,砸到他头部的手炉,咕噜滚落到地板上后,炉壳摔成两半,里面的点点火星的炭灰散了一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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