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我的热情聚焦于孩子,在我看来,重塑生命,改变孩子的命运是最高意义的救助,而从中提炼出教育理论,以此广泛深刻地影响同仁,并野心勃勃地影响教育,是实在有诱惑力的人生。
把心寄托在问题孩子身上,是父亲的幸福。发现一个需要救助的问题孩子,等于树立一个极有魅力的目标,快乐就开始起航。单是想象改造孩子,开辟崭新的希望,彻底拯救堕落的生命,就有无穷的快乐。重塑孩子的目标便是幸福的承诺,要是孩子在我的指引下找回丢失的自我,开启热爱自我的大门,用道德和个性的真理武装自我,从恶习的残酷统治中解放出来,那该是多么幸福啊!只要有空闲,问题孩子就光临我的心灵,我就细细地研究孩子,苦苦求索问题的根源。天真的热情很执着,虽然孩子固守恶习贿赂的安逸,顽强地抵抗我的教诲,可是不仅不会浇灭热情,反而使我更执着。挫折不能说明什么,只能激励我寻找新的策略,进攻恶习的铜墙铁壁。苦苦求索解救孩子的策略,是我日常的工作,充满着挑战的盎然之趣,及实现目标的幸福诱惑。
研究和寻觅之苦是快乐的,因为我对孩子怀着满腔的热爱,彻底解脱憎恶愤恨等蒙昧情绪的控制,成为自由之人。我能爱上问题孩子,是难得的福祉。孩子啊,只有爱能让自我从种种恨的痛苦中解放出来。只要怀有责任感,见到孩子为恶习摆布,就本能地恼怒,并用难听的话发泄恼怒的痛苦,是蒙昧的教师。只要见到孩子,憎恨就油然而生,痛苦就压迫得自我非常难受,非要挖苦训斥孩子而不得解脱,是黑暗的教书生涯。父亲终于觉悟,是爱开辟快乐的新天地,爱可是痛苦昭示的真理啊!我早已不再恨孩子,有一道闸门关得铁紧,不论孩子怎样不可爱,决不让恶毒的恼恨侵袭,而从不可爱里只洞见深重的不幸,怜悯之痛的欢乐溢满心河。所以没有找到解救孩子的策略,正因为怜悯之痛还蓄养得不够深啊!我深信,只要我的痛苦积淀到一度深度,就一定可以感染孩子,孩子就深刻地体验到自我的不幸,重生的希望就不能不诞生。
这些年来,父亲用智慧和辛劳兑现幸福的承诺,眼见一个又一个崭新的生命奔驰于理想之途,幸福的泉水就汩汩流淌,没有穷尽,纵然改造你很失败,也动摇不了幸福的根基。何况,我对你的希望永远不会破灭,失败的结论永远不能落到你的身上。我可以随口向你说出几十个孩子的姓名,这些姓名代表的生命都因为我而彻底改变人生,还有比这更令人骄傲的成就吗?这远不是物质上的慷慨解囊能相提并论的呀!我有什么理由怀疑自己重塑生命的能力呢?你可是我的女儿啦,不论在哪种情况下,我重塑你的希望都决不会暗淡。我说过,分数是我的教育最微不足道的成绩,可人们偏只看重我的高考成绩,虽然眼下我不能不关注你的分数。
爱不可爱的孩子,不仅是可能的,更是父亲的信仰。父亲准备用整个生命诠释信仰,纵然所有教师都无法爱不可爱的生命,我也一定要爱不可爱的生命。年轻的生命不可能彻底甘于堕落,恶习贿赂的安逸不可能彻底麻木心灵,我的爱就有拯救孩子的可能。怜悯之痛可以蓄积成汪洋大海,我的追求还有非常广阔的前景。不过,我的痛苦已爆发出巨大能量,成为驱散心灵黑暗的强烈日光。我的表情因为岁月的漂洗富有沧桑的魅力,面部的每根线条都饱含纯净的怜悯,早年突兀的棱角已给痛苦改变得柔和平易,浅浅的皱纹是严肃与温和的完美融合。眼睛深邃淡定,从容温暖,注视深刻长久,徐徐发散暖意,善于聚焦痛苦,有种忧郁的魅力。
我的台词富有个性,早年的锋芒渐渐退去,痛苦力透肺腑。也许源于我的艺术个性,怜悯之痛已无法抵御,我的声音还没有出来,痛苦早已蓄积。纵然不听台词,声音也有种痛苦的美味。激昂是驰骋疆场,舒缓是清风拂柳,痛苦是不变的主题。我的感染力日益强大,不是我的台词优美,而是痛苦积淀得丰沛。痛苦的台词揭开孩子痛苦的秘密,是阳光照彻恶习的黑暗。恶习贿赂的安逸是弥天大谎,没有哪种恶习不是制造不幸和灾难,不是痛苦的渊薮。懒惰赏赐的无所事事的安逸里饱含着无聊的痛苦,无望的痛苦;软弱赏赐的放弃的安逸里无不孕育失败的怪胎,尊严抹杀的痛苦。不论孩子看似怎样抵抗,怎样维护恶习的尊严,其实只是一种表象,骨子里都为我的痛苦所感染,无不趋向我,犹如趋向光明。
受恶习毒害很深的生命,有时很嚣张,我不能不用震怒的智慧。孩子不由得收敛气焰,再经过时间的工作,悄然接近我,因为我是那样爱孩子。在我的世界,恶习的力量仍很强大,但怜悯的痛苦至少可以与之抗衡。我不敢说,没有教育不好的孩子,可敢说,没有生命不受到我的良好影响。孩子啊,你的生命给恶习浸泡得很软弱,可是你能说没有受到我的影响吗?我相信,只要是觉醒的生命,我就一定能改造。殷鸿儒是叛逆的生命,可父亲征服了他,使他彻底改变学业命运,也一定会改变人生命运,因为他已彻底从盲目的叛逆中觉醒。杜庆华是堕落的生命,虽还没有彻底改变恶习,可是已牢牢掌握自爱的武器,不论他还将受到怎样可怕的诱惑,一定不会沉沦,因为他深刻地感受到堕落的痛苦,执着地热爱自我生命。还有因为家长的富裕而堕落的生命,可是没有一个孩子公然抛弃自我,无不与恶习进行顽强的斗争。
固守恶习的生命对我的严格要求本能地反抗,对我怀着可怕的怨恨。这怨恨总是在我心头刮起痛苦的风暴,因为我的热爱居然换得怨恨,可是痛苦决不会唤醒报复的怨恨,而是指引我进入深刻的反省,教育方式是否太过强硬?激烈的批评是否让孩子误解,从而伤害孩子的自尊?是否有恨铁不成钢式的爱?耐心不够,是痛得不够深,才急躁粗暴,才伤害孩子。越是堕落的生命越是脆弱敏感,非得悉心呵护而无法唤醒自爱。震怒是一种教育艺术,只是一种角色扮演,决不能用真的愤怒把孩子挡在爱的大门外,只要震慑住孩子,就必须立即用春风安抚,忌讳动用雷霆。殷鸿儒的忤逆不可理喻,可我仍以惊人的气概接纳,感觉到爱的天地无边无涯,没有一根恨的杂草。这种感觉非常美,有时,居然让我觉得拥有伟人的情怀。这种时候,我觉得对他充满温柔的爱,甚至有种感激,因为是他为我设置爱的高坎儿,从而升华我的生命。有两次,殷鸿儒公然忤逆我,向我的极限挑战,可是我是那样沉着,当着全班慷慨地接纳他,充满豪迈的喜悦。有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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