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下。
“恩,我马上回来。”江慕舍匆匆离去。
我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心中有一种幸福的气泡在膨胀,坐在长廊的椅子上,将手中的大小包包放了下来,我刚刚将自己的小拎包也放下来之际,突然从身后飞快地刮来一阵阴风,然后我便觉得手臂被重重拉扯了下,紧接着手中的包包不翼而飞,我被这种突如其来的变故吓了一跳,愣了好几秒才回过神来,忙厉喝,“站住!”遂紧忙追了过去。
小偷是个高大的黑衣男人,他见我追过来,跑得更快了,楼道里人潮拥挤,稍微困住小偷的步伐,我身子偏小,便于穿行,眼看就要揪住他的衣领,小偷意识到危机,忙一阵横冲直撞,将人群推得东倒西歪,人们咒骂声不断,小偷身形也算敏捷,迅速从电梯上往下跑,我也跟着急追过去,小偷动作很快,步子很大,我眼见他就要跑出我的视线了,脚底一急,也匆匆迈出一大步,没想到这一步跨过了,踩了个空,重心急急下坠,我心中大惊,完了!整个人已经不受控制地跌倒了下去,然后一路“咕噜,咕噜”往下滚,我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的痛袭来,然后越来越快,越来越快,我来不及惊叫,整个人已飞速跌滚下去,然后只觉后脑勺被人用木棍重重一击,紧接着就失去了知觉!
再醒来时,我只觉头痛欲裂,不知身处何处,今夕是何夕,似乎脑中有一根针在刺,不断地刺,很多不清晰的影像在脑中不停闪现,硕大的草坪,我穿着火红色的旗袍,披着白色的滚边裘袄,搭着一个男人的手臂,在阳光下我们并肩而行,无名指上精致的钻戒泛出迷人的绚丽光泽,照见两张充满幸福的笑脸,我仰头望着身边的男人,他穿着得体的黑色西装,眉目俊朗,每个来到我们面前的人都微笑着说恭喜,说祝我们白头到老。日头下,我看清他的面目,是那个叫林哲辛的男人……我心慌意乱,怎么是他?怎么是他?
不远处,一个身穿白色西装的男人正逆着阳光向我们走来,我看不清他的面容,心跳却随着他每一步的接近而越跳越快,直到他走至跟前,他定定地望着我,温文儒雅的笑容中掠过一抹讽刺,好看的薄唇微微勾勒出淡淡的弧度,他伸出那双修长好看的手,琥珀色的深眸含着一抹意味深长,“鄙人尚且单身,嫂子很漂亮。”
是江慕舍!
我的心有一刻猝死般的感觉,怎么是他?怎么是他?
记忆如潮水般涌来,快要将我淹没,那些曾经的曾经,那些过往的点点滴滴,我和林哲辛欢快的童年,我们的初吻,我们的第一次,我说会永远陪在他身边,他说除了我不会再爱上别的女人,生日那天,没有收到他的礼物和祝福,我只收到一条分手信息,我卑微的哀求,他无情的转身,我险些坠楼身亡,险些被人强暴,然后我住院了,就再也没见过他,那个人仿佛人间蒸发了一般……我泪流满面,原来,原来我们曾那么相爱,又曾那么伤害过彼此,爱恨之间掺和了太多太多情感,有爱情,有亲情,有背叛,有离别,有牵挂,有不舍。
“染让,染让……”耳边有人在焦急地呼唤我,“怎么了?哪里痛吗?”
我认得这个声音的主人,倔强地不肯睁开眼来,他在阳台上对我说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字我都牢牢记在心口,不管那样的话是出于恶作剧还是不甘心,我都无法轻易原谅,只是我更不能原谅自己,不能原谅两年前将他拐上床的事实,我清晰地记起了那一晚,是我主动吻了他,主动脱了他的衣服,还拉他一起洗鸳鸯浴,都是我的错,曾经他给过我逃跑的机会,我放弃了,放弃了,所以他说我会后悔,我现在才明白那句后悔是什么意思,只是此刻我的心情,已经辨不清何为后悔了,扪心问自己,后悔吗?后悔认识江慕舍?后悔吗?脑中一幕幕都是我们相处的点点滴滴,那个小男孩倔强而依恋的眼神仿佛穿透了时光的枷锁,一直望进了我的心底,在故障的电梯里,他紧紧抱着我,不停陪我说话,消除我心底的魔杖,我失忆后,他一直一直陪在我身边,渡过每一次的痛不欲生,为我布置漂亮的房间,带我去济州岛散心,我们一起海边吹风,一起公园散步,一起喂养小白,他说,不管遇到什么事,都不会对我放手……他那么珍惜,仿佛我是他掌心的宝,我们之间有过太多的纠纷和牵绊,这样的两个人能够相爱已经是奇迹,想要在一起,是不是太过奢侈?
我的泪越发汹涌了。
“染让,染让,你到底怎么了?你睁开眼看看我,到底怎么了?”耳边是江慕舍焦急地呼唤,“我让主治医生来看下。”
“不要!”我倅然睁开眼来,伸手拉住江慕舍的袖摆,止住他的步伐,“我醒了。”声音带着轻微的颤抖,我伸手轻轻抹去满脸泛滥的泪水。
江慕舍紧张地拉着我的手,焦急的视线在我面上来回巡视,“怎么哭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我看着他,有千言万语,却不知如何启齿,“我很好。”只是不知如何面对他而已。
“那怎么哭成这样?”江慕舍并没有因为我说好而松口气。
想要伸手去抚平他紧蹙的眉心,我不喜欢看到他忧郁的模样,手升至半空中时被江慕舍开心地握住,“染让。”他笑得好开心的样子,“有个好消息要告诉你……”他的话未说完,门便被“砰——”地撞开!
窦果果风风火火地闯了进来,许久未见的朱少也跟着过来了,果果见我醒了,很开心,“染让,朱未迟听说你被一个小毛贼抢了钱包,而且又滚了一遍楼梯,吓坏了,赶紧来瞧瞧你咽气没有?他原话,我就转达一下哈哈……”
“怎么哭了?”朱未迟眼神很敏锐,转头看向江慕舍,“你欺负染让来着?”
“没有!”我忙说,“你别一来就忙着批评别人这不好那不好,你自己怎么回事?这么久都没跟我联系,我还以为你已经忘记我了呢!”
果果“咯咯”笑,“你家大叔是大忙人,你还不知道?他的时间都按秒算钱的!”
“是吗?那我们没给钱他是不是变相赚了他很多钱?”我被逗乐了。
“哈哈,这个逻辑很有意思。”
有了果果和朱未迟两个活宝,病房里压抑的气氛才缓解了许多。
可是,就在这个时候,我居然不适宜地想到躺在ICU的林哲辛,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样了?
“染让,你怎么心不在焉的?是不是担心被抢的包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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