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夜,上桂园里,云致远难得来一次,沈怡琳却一脸病态,他心中不喜,也只是例行公事地问了问几个孩子的事。
“阿钰的嫁妆准备的怎么样了?这几日也没看到她。”
沈怡琳笑容款款地坐在他的身边,“大姑娘……啊不,现在我们的阿钰已经是二姑娘了。”
云致远面露不悦,“都已经过去的事了还提来做什么,不管排行第几也都是嫡出不是?”
“老爷说的是。”沈怡琳乖巧地点头,“阿钰嫁给太子为侧妃,嫁妆虽不能盖过了太子妃去,但决不能比平常名门贵女少,之前我本来是要把庄子上的地契放在阿钰嫁妆里的,可是……”
“这事就莫要提了,那地契既然云重紫给了老夫人,就先放在老太太那里。莫非咱们侯府就没别的地契了?再拿别的给她就是。”
云致远虽然不喜沈怡琳拿庄子上的地契说事,但也不怠慢给云金钰筹办嫁妆,毕竟是嫁给太子,如果在嫁妆上小气,连带着云金钰嫁过去也没脸,他可还指望着做太子的岳父以后仕途坦荡呢。
“最近就不要让阿钰来请安了,安心在房里绣嫁妆吧,她的腿可好些了?”云致远略微沉吟,“实在不行就让云重紫给她看看,毕竟她的医术也确实是好的。”
“她……”沈怡琳给他倒了杯茶,捧到他面前,“三娘子进了府,她还从来没请过安呢,也不知道她每日在院子里做些什么,我听说……”
“听说什么?”云致远疑惑地看她。
沈怡琳却微微垂眸,目光似乎看着某处,云致远等着她说话,却听她突然尖叫起来,“哎呀,老爷……快把那茶杯扔了。”
说着她猛地上前打翻茶杯,云致远唬了一跳,茶杯应声落在地上打碎,他不明所以地低头一看,就见到那破碎的瓷杯里有一只黑乎乎的粘虫从茶叶里翻滚出来,他心中一阵恶寒,“这……这是什么?”
守在门口的夏妈妈听到声音也跑了进来,看到屋里的场景也吓白了脸,脱口而出:“居然有人下降头。”
“什么意思?”云致远当然知道什么是降头,只不过在侯府的后院里,他可从来没听过有这种腌臜的事。
夏妈妈低头站在一边回话:“老奴也是听以前带过自己的老妈妈说的,说是乡下妇女很多人都会用此术害人于无形,只要把这虫子吃进去,这虫子会在人体内慢慢长大,一点点吞噬血肉,那人不出半个月就会耗费精血而死……”
云致远登时脸色苍白起来,第一直觉想到给他端茶的沈怡琳,可是若不是方才沈怡琳拦着,那虫子就会掩在茶叶下喝到肚子里了。
沈怡琳对夏妈妈挥挥手,“你先下去吧,今日这事谁也不许提半个字。”
云致远又拿眼睛斜睨她,“是谁想害我?”
“老爷该不会是怀疑妾身吧?”沈怡琳万分委屈地垂下泪,“老爷,你我夫妻十几年,就是你往屋里抬了姨娘,不在我这过夜,我可曾说过半句埋怨的话,我要害也会先对付那赵姨娘才是,可是赵姨娘比我样样都强,我却也没起过那些心思啊。我怎么会是那恶毒之人。更何况我在后宅大院,持家多年,哪里懂这降头巫术……”
“好好,别哭了,我也没曾怀疑过夫人。”云致远拉着沈怡琳道怀里,“只是谁这么大胆想害我……”
他话还没说完,心里就浮现出另一个名字来,“你方才说最近云重紫只在屋里也不来请安,就是吃多了巴豆,这些日子也该好了,该不会是有什么猫腻!”
“妾身不敢妄下结论。”沈怡琳低眉顺眼地靠在他的肩膀上,小手搔弄着他的胸前,“不过说来也蹊跷,秀荷是和三娘子一起误食了巴豆,她俩都喝着姜汤,咱们二姑娘再傻总不可能自己也喝那巴豆汤啊,这事情太奇怪了,我总觉得是有什么人做了手脚。”
云致远被沈怡琳撩拨得浑身燥热,双手不安分地钻进她的襦裙里抚弄,“这事确实要好好查查,我就知道那姐弟俩来府里是不会安分的,她要是乖乖地当她的大小姐,我也想留着他们的命有其他用处,如果她是想害谁,她就是自找死路。”
“呃……”沈怡琳羞涩地轻吟,整个身子就窝在他的怀里,“到底是谁有这么歹毒的心思,这还只是降头,若是有人用那巫术……怕是以后家宅难安宁了。臣妾好怕啊。”
“怕什么,有我在呢。”
云致远抱着沈怡琳往里走,惹得沈怡琳一阵咯咯直笑,外面站着的夏妈妈让人去回了赵姨娘,今晚老爷要留宿在上桂园了。
小半个时辰后,赵姨娘听到那下人的回话,满不在乎地撇撇嘴,“老爷难得在上桂园留宿,夫人也是久旱逢甘霖。”
赵姨娘身边的丫鬟春晓笑起来,“姨娘这话说的在情在理。夫人一定是用尽了手段才能让老爷留在那的。”
嘴上说是不在乎,赵红玉却知道,自己毕竟是个妾,如今云致远疼自己也是有限的,那沈怡琳再不受宠也是当家的夫人,这些年沈怡琳之所以不找她麻烦哪里是怕云致远不高兴,根本是利用她拴住云致远的心,省得他再一房房往屋里抬小妾。
赵红玉神情没落地摸了摸肚子,到底还是她的肚子不争气啊。
春晓伺候赵姨娘多年哪里不懂她的心思,她替赵红玉找了件外衣披在身上,说道:“姨娘还年轻有的是机会。”
“只你这话我都听了许多年了,我总不能一直以色侍人,不然以后的日子还不如魏玲文,她起码有老夫人做靠山,还有个女儿呢。”
她忽然想起什么,对身旁的春晓道:“你明日一早就请老爷来我这来,说我身上不舒服。”
春晓心领神会地点点头。
赵红玉决定再拼一把,她就是不和沈怡琳争什么,也该为自己的以后打算,孩子,她必须要个孩子。
※※※
威信候府后宅的每个院子之间都隔得较远,几个院子里的人都甚少走动,这府中的人是一个比一个凉薄的。大姑娘腿上有伤,又马上待嫁,日日在院子里呆着,云秀荷自从拉了肚子就整个人都脱了像更是不想见人,就是魏姨娘对亲生女儿也很少过问,平日没事就在院子里吃斋念佛,要么就去老夫人面前伺候着。
不过自从云重紫姐弟俩来了之后,府中的气氛比以前更加微妙了些,那唯唯诺诺的庶女云裳姑娘日日要到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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