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禁城东暖阁是康熙帝经常用于处理正事,接见朝臣之地。临窗的炕上铺衬这明黄色锦被褥,中间放着摆放奏折笔墨纸砚的抗炕桌,康熙帝身后是明黄色迎绣金龙的迎枕,在东边的架子上摆放着康熙帝赏玩的古董,在西边是书架,东暖阁的布置文雅别致,但此时在站在康熙帝面面前的图里琛脑袋低垂着,双脚不自觉的颤抖,耳边传来得是康熙帝冷漠的垂询:“图里琛,朕白养了你,白养酒囊饭袋的奴才。”
“奴才万死,奴才万死。”
图里琛噗通跪倒,砰砰的磕头,康熙帝冷笑:“万死?死一次就够了。”
“奴才知错,奴才让人去找冠世侯···”
嘭,康熙帝将手中的茶盏砸在了申辩的图里琛上,“你这狗奴才是提醒朕···有人比朕厉害,先于你找到了她?朕这个皇帝是不是让他来做?”
“奴才不敢。”
图里琛额头磕红了,除了当心小命之外,图里琛心里窝火,万岁爷宠爱冠世侯,不忍心让一丝一毫的污垢影响到冠世侯,派他先将冠世侯生母章佳氏找到并且软禁起来,康熙帝说得很明白,善保丧事都办了,章佳氏能留住性命就不错了,图里琛是一丝不苟的去办得,怕走漏消息,他亲自领人寻找章佳氏,断是没料到会慢了一步,更没想到得是章佳氏找到了冠世侯上闹事,弄得外面的人都知道了,图里琛除了磕头请罪,实在是想不出不救的办法。
最要命得是不仅他慢了一步,他甚至不知道暗算冠世侯的人是谁,想要将功折罪都没办法,“奴才尽力追寻蛛丝马迹,但每次奴才都差一点抓到时却总是扑空,幕后之人···很邪门。”
“狡辩,废物。”
康熙帝看到荣锐奉旨进宫后跪在东暖阁门口,全无往日的精神,耷拉着脑袋···是镌刻在骨子上的哀伤痛苦,康熙帝比任何人都了解自己宠着的荣锐,荣锐是单纯但不是愚蠢,章佳氏在冠世侯府门口闹了这么一出,毁得不是善保,毁得是亲生儿子——荣锐,为痛苦得便是荣锐,而康熙帝是真真心疼他,由此越来越恼恨无能的图里琛,恼恨幕后想用孝道毁掉冠世侯的阴险小人。
往常善保和梦馨再多的毛病,再多的嚣张张扬,只要不出大事,康熙帝全当做看不到,他们是真心维护荣锐的亲人。
“奴才该死。”
图里琛请罪,康熙帝不用多想也能知晓,明日弹劾冠世侯的折子会满天飞,荣锐认下章佳氏,康熙帝生气,不认下,他亦会怀疑生气,此时他即便是把幕后主使翻出来,章佳氏都是荣锐回避不了的难题,忠孝节义大于天,康熙帝如何忍心让荣锐身上有不孝的污名。
“查,给朕查清楚,即便把京城翻过来,朕也要看看到底是谁算计朕的冠世侯。”
“嗻。”
“你下去,如果找不到人,提头来见!”
“嗻。”
暂时保住性命的图里琛连贯带爬的退出东暖阁,风风火火寻找蛛丝马迹,也不怪他说邪门,图里琛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男人身上,在他们这些爷们眼中,女子就是在家带孩子的,图里琛先从皇子阿哥身边查起,偏移了方向。
康熙帝看到荣锐的苟着身子,如果有墙角他恨不得钻进去再也不出来,康熙帝心疼又有几分的愤慨,荣锐把所有的聪明才智都用在了打上,旁得地方还不如十岁的孩童儿。
“想跪着,就跪到朕跟前。”
荣锐没有动弹,梁九功张了张嘴,悄悄打了个手势,随侍在康熙帝身边的宫女太监溜边悄无声息的退出去,东暖阁只剩下康熙帝和荣锐。
康熙帝看出来想让荣锐移动是难上加难了,山不就他···他就山,康熙帝几步走到荣锐跟前,他不能太生气,否则荣锐会吓到角落里去,可哄着二十多岁的大小子,对康熙帝来说是从没有过的,他尽量压下火气,“荣锐啊,朕都没说什么,你跪着做什么?快起来,你的膝盖受过伤。”
荣锐低垂着脑袋,康熙帝看不到他神色,康熙帝按住了荣锐的脑袋顶,“你有阿玛,有妹妹,还有朕。”
“她是奴才额娘···”荣锐的声音带着浓重的哀伤,“是奴才曾经找了好久的额娘,可她怎能冤枉阿玛,为什么她要冤枉阿玛,阿玛再不好,他也绝对不会卖了额娘换银子,他赌输了宁可被打一顿,都没舍得送小妹去做妾。”
康熙帝抚摸荣锐脑袋的手顿了顿,眸光多了几分的复杂,“你知晓她在骗你?”
“知道。”
康熙帝拳头攥紧,再荣锐脑袋上掂量了半天,迟迟舍不得敲打荣锐,苦笑着问:“知晓你还认她?你就算不为自己着想,但你有没有想到你阿玛,你妹妹?当时你有没有想到朕?”
“她是奴才额娘。”
“朕怎么不知道你荣锐是心软的人!”
康熙帝在荣锐面前愤慨的转了两圈,食指点着荣锐,“朕就知道你不是不懂事,但懂事的你,更是让人朕生气,你同明知故犯有什么不同,啊,告诉朕有什么不同。”
“她是奴才额娘,奴才不能不认她。”
康熙帝恨极了荣锐的固执单纯,“你就没看到她大着肚子?没看到她让你阿玛头顶上带着绿帽子?荣锐你是不是光想到抛下你的章佳氏,忘记了你阿玛?”
荣锐抬头看向康熙帝,眼圈泛红,低吼道:“奴才没有,奴才恨她恼她怨她,但唯独不能不认她。”
“你这个傻小子。”康熙帝重重叹了一口气,“朕养了二十几个皇子,一百多个皇孙,就没见过像你这么死脑筋的,一个都没有!你脖子顶上的脑袋就不能转个弯儿?”
“不会。”
····康熙帝看荣锐眼泪都快落下来了,他再大的抱怨也得忍下,谁让他舍不得荣锐,抬手硬是从地上将荣锐拽起。
“朕还记的你刚当朕侍卫的时候,有人欺负你,你打了五个人,其中两个是国公的儿子,一个宗室,还有两个是重臣之子,你倒好轻轻松松打了一仗,把文臣武将宗室都得罪了,当时你怎么就没心软忍一忍?”
“他们无辜欺负奴才,奴才不能忍让。”
“朕记得你刚当上将军,不服你管束的兵勇,闹事的佐领你杀了多少?朕是问你亲手杀的。”
“五十八个,奴才亲自割掉了他们的脑袋,并且挂在营门上,从那以后,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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