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凭什么,凭什么……”张月淑进到屋子,随手拿起架子上摆设的青花插花白瓷瓶就开始往地上砸,一下比一下重,一声比一声响。
满地的碎瓷,粉花花地四溅;满地的狼藉,却是无人敢进来收拾。
憋了一肚子的火,终于可以在自己的院子发泄。张月淑好一通乱砸,才把心中的气给顺平。她之前受的委屈尽数发在了瓷瓶上,隐忍得越深,爆发起来的脾性也越大,同样代表了她后面的动作越厉害!
“去!给我把二小姐请来,说是我有事跟她商量!记得,动作小点儿。”张月淑扭头,对藏在某处的暗卫悄声吩咐,决定拖杨赋意一起入水。反正她内心不痛快,当然要让别人一同来“分享”所谓心情。
张月淑发完了怒火,瘫软着身子坐在一旁的位子上,入眼的是地面上的碎瓷片。她皱了皱眉头,大声冲房门外喊道:“全是死人吗?还不快滚进来收拾,看来你们的规矩是白教了,改明儿让嬷嬷用劲!”
“大夫人恕罪,奴婢适才没听到您的吩咐,现在马上让那群小蹄子去收拾。”底下的人知道张月淑心情不好,自然是顺着话让她发泄着心中的怒火。她们忙弯腰弓身进门,闷声闷响地收拾起地上的碎片。
不过她们这种乖巧的姿态没有让张月淑的怒火降下,反而有愈烧愈猛的姿态。毕竟她们竟敢胡乱地揣摩她的心思。实在是不能忍受。
“收拾好了,全给我利索地滚下去,没事少在我面前晃悠,有事给我及时出现。以后要是再不给我警醒点儿,当心扔到库里去教训,仔细你们的皮!”张月淑对这些下人那叫一个恨铁不成钢,平日里不想着帮衬她便罢了。如今做出来的那些事和反应实在令她难以忍受。
“是,奴婢们省得,夫人莫气坏了身子。”底下的人把头压得极低,隐隐的关心之意却是恰到好处地显示,让张月淑稍稍放松了心情。
张月淑浅浅地闭上眼睛,慢慢地把近些日子做的事情理顺,理直。她以为那些事做得隐秘,仍是没逃过老太太的火眼金睛。既如此,那所有的一切都要从长计议。幸好这些事有杨赋意和她一起担着,没想到那般不起眼的人。居然隐藏着一些令人赞叹的能力,看来她的确小看了人家。不仅是她。杨家的其他人都未曾想过那张伪装得面具吧!
念及杨赋意的行事作风,张月淑的唇角不由勾起一丝意味深长的笑意。她泠泠地睁开眼,眼底滑过幽幽的冷光,继而转为惯常的眼色。
说到底。杨家有哪一个是简单的呢?不论是杨赋意,抑或是杨毓意,全是披着羊皮的狼,等待别人松懈心弦的那一刻,凶狠地扑上去!
“大夫人。二小姐来了。”外边儿响起的细小声音,打断了张月淑的深思,随后珠帘掀起响声。已经提醒着她,人正在不停地走近。
杨赋意眼尖,瞧见张月淑靠坐在椅子上,并且身旁没一个人伺候,就知道此趟来的目的怕是不太单纯。她略微眯了眯眼,径自挑了个位置坐下,闲闲地先开口:“这次找我来什么事,不需要拐弯抹角了吧!”
“你现在胆子倒是越发得大了,竟学会如此说话。”张月淑先是冷冷地哼道,她并未生气,只是点出这一点儿。她见杨毓意轻皱眉头,知她不满她的多言,索性把话锋一转,直入正题:“不过,你的性子也好。我这次叫你来,是要通知你,老太太不同意抬你的身份。至于为什么,老太太已经知道了我们所做的事情。如果你不想失去老太太这么个靠山,还是不要再提这件事。反正杨家的庶女不少,嫡女却不多,你若是出挑一些,到时候不愁选一户好人家,不用太过着急。但我们筹备的另外事宜,谨慎点儿进行!”
随着张月淑一句接一句的话往外蹦,杨赋意的拳头不自知地加重力道握紧,任由指甲陷入细嫩的皮肉。她脸上仍带温柔的淡笑,眼角似乎也闪烁一丝娇柔的风情,可她心底在嘶吼咆哮这么多年的恨意。
只是身份的差别,所受到的待遇便要千差万别。若不是当初杨毓意进宫,杨家老太太不放心她的安全,怎么会记起她如此卑微的庶女?她从来是她身后的影子,站不到太阳底下,端不得正大光明。
同样是杨家的女儿:一个永远高高在上,名正言顺地接管杨家的大小事;一个低微若尘埃,上不了大台面,只能在杨家的后院活动。
然而这样的命运非她选择,自她生下来起,又有谁问过她是否愿意呢?可怜她的娘亲,一生到死都没有盼到生命的曙光。即使死,亦在那发霉的角落,落寞无奈地逝去。那个时候,有谁看到过她的无助!
而今她想要通过努力,抬高自己身份,为何显得那般艰难?老太太明明知道杨毓意也不是正经儿的嫡女,凭什么对她宽容,对她残忍!
难道所谓嫡庶之分,显得重要?还是说腐朽的规则下既是公平!
公平?世间要是真有公平二字,怎会有这般多的可怜人,得不到命运的眷顾!她不服,她要改变命运,哪怕付出再多再惨烈的代价!
“你怎么了?你只要注意一点儿,身份并不是评定的主要因素。”张月淑以为杨赋意是没从适才的“噩耗”当中反应过来,所以迟疑着提醒了一句。但她明显估计错了杨赋意的承受能力,以及转变技巧。
“我没事,我只是在想,杨毓意她在乎什么呢?”杨赋意提及这个话题,森然的寒光从眸底闪过。她早已认定。她的痛苦定让她感同身受。她拿走了她最为在乎的东西,她同样要抢走她心爱的东西。
杨赋意话下的狠厉让张月淑吓了一跳,果然是最毒妇人心。儿时的时候杨毓意没少帮着杨赋意,没想到换来的是变本加厉的伤害!
张月淑心情复杂地感叹,时光流逝间,最能改变的是极其容易变化的人心。不管是谁,历经沧桑后。都满是累累疤痕,不复起初圆滑。
“她和你在乎的不同,她才不在乎名利。”张月淑轻轻道出两者的区别,口吻里不自觉带出丝丝缕缕的嘲弄,甚至是无法察觉的羡慕。
有时候,她是慕杨毓意简单充实的生活,未充斥太过的利害关系。奈何她这辈子注定成为张月淑,怎能去偷换人生,去过别人的日子!
“是啊,可惜她偏偏永远我最羡慕的东西。你不用瞒我。我知道她在意感情,特别是来自太子纳兰杼的感情。”杨赋意勾起嘴角。眼角瞥向诧异的张月淑,讥诮地笑道,“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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