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地,梅园。
张月淑凝声冷哼后,引来的是他人暗嘲的回应。
“呵呵,呵!”几声意味不明的女子娇笑,泠泠地响起,打破了张月淑拼命维持的冷静。而看到眼前的这张脸,她却觉得熟悉得陌生。
“杨赋意,你莫要忘了,我张月淑好歹是你的大娘。你就是你跟长辈见面的态度吗?”张月淑把玩着折下的红梅,揪下了艳丽得过分的花瓣,倏地扬起手,把它们重重地仍在雪地上,狠狠地用脚践踏了几下。她瞧着杨赋意不以为然的模样,嘴角绽放的笑意既疯狂又无谓“我虽然比不上以前风光,但你心里的小九九,我还是一清二楚。”
杨赋意的余光扫了眼刚才来送信的人,再看向故作姿态的张月淑,眼底的不屑愈发得明显。她更是不想掩饰自己的情绪,冷冰冰地讽刺:“真是好一句大娘啊,你真配说这句话!啧啧,凭你现在的样子有什么资格跟我谈条件。杨毓意手段如何,你不是早领教过了吗?”
“她不管如何,总归是我张月淑的女儿。即使她要对付我这个娘亲,总得掂量一下养育之恩吧!至于你,又跟她有什么联系?你难道不怕她下一个针对的是你!”张月淑以同样的目光扫视杨赋意,口上的讥诮一点儿不落,“你跟她差的可不止一星半点儿,知道她名号的人多,也承认她是杨家的嫡女。你嘛,不过是小小的庶女,争什么?”
张月淑尽管要跟杨赋意暂时达成合作的关系。但她脸上的自傲却是半分没散,说出来的话是又狠又不留情。合作这层关系上,要是哪方首先低了头,那么以后得到的利益同样会大打折扣。委实不划算!
“哈哈!依照你的说法,你自己岂不是五十步笑百步?我是庶女不假,但你真是她的娘亲吗?我说大夫人。你别傻了好不好?连我都能看出来的不对劲,她哪有不了解的道理?”杨赋意扬唇浅笑,淡淡地抛出这个认知。她淡漠的话音,无疑刺中了张月淑心底那份阴霾的角落,令她的面色逐渐难看起来,眸里闪过的凶光亦险些隐藏不下去。
相较于张月淑的不平静,杨赋意听到的“庶女”之词。面上的神情愣是没有产生变化。这些语言上的攻击对她来说早算不上什么,何况她已经听得习惯了,甚至以千般万般的屈辱作为鞭策自我的动力。
“你胡说什么,毓意是我的亲生女儿。你不要胡乱挑拨我们母女俩间的感情,虽然我不满意她的行事作风。但我都是真心实意地为她考虑。你要记得,我之所以选择跟你暂时合作,只是为做母亲的心。我不愿意她锋芒太盛,树敌太多!”张月淑告诫自己要冷静,语气要坦荡。十五年的风月也过来了,怎么能害怕这样“无中生有”的事?
然而她就是莫名其妙地担忧,无端端地联想起最近的许多事,令她的心更加颤抖。好像有什么真相得破解而出,摇晃了人的神思。
且不论她从前的心思如何。自从杨毓意接管家事后,她便一门心思欲要跟她打好关系。她知道自己不比从前,假使还认不清方向,她想要出头的日子又将变得遥遥无期。所以即使毓意表面上仍是冷冷淡淡,不怎么喜欢她的靠近示好,可她依旧厚着脸皮去讨好。去接近。
因为她明白的东西,杨毓意那么个聪明人不会不明白。她需要她杨家掌权人的身份,而她则需要杨家长房嫡女的资格。
互给互利的关系,必须得维持表面上的平衡。于此哪怕杨毓意清楚了她本来的身世,也不会傻呆呆地告诉别人。而她当然会闭紧嘴巴,趁着别的功夫,偷偷地储备力量。兴许她会为杨毓意的种种决策生气懊恼,觉得不再掌控,但她定不会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至于以前知道杨毓意身世的人,除了现在还活在世上的老太太,其他的人早死的死,散的散,怎还会有线索可以查?
这般的联系思索,令张月淑越发地确定。杨赋意仅仅是察觉些许的端倪,欲要炸她的话。念及此,她慌乱的心再次恢复平静。
“其实吧,大夫人。我杨赋意从来没有小瞧过你,如果不是有了确切的消息,我会这么地跟你合作,取得杨家的几分利益?”杨赋意似是猜透了张月淑耐住的心思,毫不客气地拆穿。她此时的脸上挂着明晃晃嗤笑,不知道是在自嘲她花费无数心血千辛万苦得来的消息,还是继续肆无忌惮地讥讽张月淑的无知无用。
“你这话什么意思?”张月淑强自平静的心,稍稍掀起波澜,却不足以她如先前那般大失方寸,仍是施施然地端着大家太太的样子。
杨赋意听言,终于是遏制不住埋藏在心头的奔腾大笑,故作潇洒肆意地笑出声。她笑得花枝乱颤,笑得眼角溢出了泪花,笑得心一抽抽地疼……呜鸣的哽咽,抛洒隐在笑声里,随风随雪一散而空。
娘啊娘,女儿今天终于有资格与那女人正儿八经地叫板了。您在天上,听到了没有,这个女人尽做痴心妄想的梦啊?
女儿什么都不缺,缺得只是个妥当的身份。你放心,女儿绝不会重蹈您重蹈覆辙,让自己变得一无所有,可怜兮兮地等待别人垂怜!
“你笑什么,疯子似的。”张月淑觉得浑身晦气,嘴上更是不客气地回刺,“不要跟我说,你真得了失心疯吧!那咱们的合作,没必要了。省得到时候,你拖累着我,徒惹别人的笑话。”
“我笑什么,我笑你自说自话,我笑你分不清现实。你既然选择跟我合作,那么便代表着你跟她的母女情淡薄得可以。你若是真的是她的母亲,岂会害自己的女儿受人嘲讽?你若真是她的母亲,岂会在这么个时机找我联手?你是太傻了,还是以为所有人跟你一样笨!”杨赋意好不容易止住了笑,当下冷冷地出声,尖锐地吐出这些话。
见张月淑噎得说不出话,杨赋意像是担心她没听懂般,漫不经心地举例子:“她儿时中箭又中毒,不要告诉没你的功劳。什么缘由,你心里比谁都清楚。你忙着给你儿子铺路,没曾想他倒是个没福消受的薄命种子。还有啊,我根本不怕你知道,前些日子我让人传的那些东西,你少跟我打马虎眼,说你没出过力?”
“你……你……”张月淑闻言大骇,她是真的不知道原来杨赋意知道那么多,多得令她心生懊悔为什么不早点儿除去她,偏生留下如此棘手的祸害?心里这么想着,眼底流露的杀意,又有点掩饰不住。
“别怪我没提醒你,千万不要对我动杀念。既然我敢这么光明正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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