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动。”程沐霄说着横抱起亦和,快步往云芳宫走去。等到一行人匆忙回到云芳宫,太医早就侯在一旁了。
一时间殿内静悄悄的,太医仔细检查了一下亦和的伤口道:“淑妃娘娘,您的伤口不是很深,用一些药就能好,不会留下疤痕的。”程沐霄站在一旁看着,等到太医处理好伤口以后,他走过来坐到她身边,担心地问:“还疼不疼?”
“还是怪疼的。”亦和吸了一口凉气答道。
她的右脸上被划了一道三寸来长的血道子,上了药以后更是火辣辣的疼。她看着程沐霄担忧的脸道:“不必担心,这点儿伤不会影响做事的。”程沐霄心里一紧,暗道原来她担心的是这些。心里一时又苦又涩,轻声道:“这几天你不必过去了,贺随兰一个人应付得过来。”
亦和笑着摇了摇头,谁知这一笑又扯到伤口,让她笑到一半不由咧嘴成了哭笑不得的样子,她继续说:“这几天刚立了规矩,最紧要的时候,我若是不去难免会有什么变故。”
“你先歇息吧,我去去就来。”程沐霄第一次在亦和的面前没用“朕”这个自称,小月马上手脚利索地帮亦和脱鞋更衣,扶到床上躺好。
程沐霄来到殿外,阴沉着一张脸,看着侍卫后里拎着的那只个头儿不小的山猫道:“御花园里怎么会这种东西?”那只猫被绑得结实,一对圆溜溜冒着凶光的眼睛还盯着在场的众人。
“禀皇上,这种山猫最是凶猛,只是并不可能出现在御花园。”待卫甲禀道。
“李资。”程沐霄看了一眼那个待卫,沉声叫道。李资马上应了一起往前紧走几步,来到程沐霄面前道:“老奴在。”
“这件事情,三天之内查个清楚。”程沐霄声音冰冷道。
“奴才遵旨。”李资应了一下退到一旁。
“你们下去吧,若再出现这种事情,小心脑袋!”程沐霄又道了一句,转身进了云芳宫。
大殿内燃着几盏宫灯,照着床榻上那个躺着的人影。宫女只有一个小月,这莫大的宫殿显得有几分清冷。他一直不让给她拨新的宫女,只是为了造成一种她仍在失宠的假像。
程沐霄自幼长在宫中,亲眼看到了许多嫔妃相争暗斗的悲剧,所以他不想要这种事情发生。初登基时,身边只有一皇二妃,都是自他做太子便伺候在身边的人。但是有些事情,并不是他想怎么样就怎么样的,每三年选一次秀女充实后宫,一个又一个的名门闺秀被安排了进来。如今登基五年,别的政绩没有,后宫倒是由原来的三人,壮大到现在的十三人。
后宫的事情,他一向不太过问,自从淑妃出事以后,他也能做到雨露均分,不特意喜欢一个人,不特意在意一个人。这一皇四妃六嫔二贵人,相处得倒也融洽,并无出现太多先朝的阴暗之事,三个皇子,两个公主都还算平安。只是,今天这事情,竟然发生在他的眼皮子底下,他绝对不允许再发生第二次。
程沐霄来到床榻前,掀开帘幔坐了下来。
诺大的一张床榻上,一个小小的人儿缩在最里边的位置,蜷着身子睡觉。他看着她,觉得陌生又熟悉。明明是一样的脸宠,却生出不一样的风情。他的思索回到了五年前,那个时候他刚登基六个月,也学着别人的样子微服私访。
春末夏初的时候,是长安城里最适合踏青的时候。这时天气已经微微有些热意,城外紫藤谷里,整谷的紫藤花开放,是人间奇景。他做太子的时候,每到这个时节,都会去哪里住上几天。在那个谷里,有一个他的别院,只有他一个人知道的别院。
其实这个所谓的别院真的算不上是别院,不过是他借着山势与天然山洞修出来的一片简陋的栖身之地。
他那天甩掉了跟随的众多侍卫,只身一人一匹来到紫藤谷,自谷山下马牵辔而行,高大的紫藤罗借着山势与古树,挂的满天满地都是,香气熏得人微醉。这里的游人很多,他并没有过多停留,一路向上攀爬。
谷的深处,花开得最好,但是因路不好,到此处的人并不多。
大约走了约摸有半个时辰,与他同路的已经很少了,再继续往上走半个时辰就到了他自己的小别院了。天这个时候下起了雨,地处北国的梁国冬天的雨很金贵,这一场雨初时极小,后来慢慢大了起来。他当时心里还在暗喜,今年的庄稼收成应该很好。
雨势越来越大,他放开了马缰,这里的路马已经上不去了。
他微眯起眼睛看向前方,想望一下距离目的地还有多远,这个时候他看到了她,一个小县丞的女儿——亦和。
她浑身湿透了,像一个尸体一样躺在一片巨大的碎石地上,四周有被她砸落的紫藤花,看样子是从上面的陡崖上掉下来的,若不是因为谷底有着大片的紫藤罗,恐怕现在她早已经摔碎了。
程沐霄急跑几步,来到她的近前,伸手一摸还有脉膊,便连忙抱了起来。这时候他后悔没有带侍卫了,虽然他也偶尔习武强身健体,但是抱着一个人爬山路,也确实不轻松,再加上走了这半天的路,他都有点腿软了。
怀里的女子双目紧闭,他费了老大的力气才把她抱到自己的山洞里,往床榻上一放,连忙去烧水做粥。
他弄好热水和热粥,也顾不得男女之防,便解开了她的衣服检查她的伤势。只有在肩部和大腿处有比较严重的擦伤,皮肤都掉了好大一块,其它地方并无伤痕,又压了一下她的腹部,并无内务,放下心来。为她擦试了身体,而后灌了一点热水给她喝。
天色慢慢暗了下来,他站在山洞口看着外面极大的雨势,心里有些着急。这个女子不醒,自己不可能离开,宫里的人不知道乱成什么样子了。
那年他二十岁,她十六岁。
她是在半夜的时候醒的,醒来看到他坐在一旁时,吓得惊叫起来,自然是她把他当成了坏人。她抱着身上的棉被往后缩,一直退到了石壁上退不动了,才眼巴巴地问他:“你是谁?”
“你从山上掉下来的,我救了你。”他看着她清澈的眼神,简单说。那个女子终于慢慢放松了下来,微微一福,脸上红红的道:“谢谢恩公。”但是转眼她又发现自己只穿着一袭贴身的中衣,脸瞬时白了起来。
直到他再次极不耐烦的又解释了一番,她才安静了下来,沉默了良久才道:“我的身子已经被你看过了,就是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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