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产三部曲

像足球比赛（对不起这几天世界杯看多了，老是足球足球）开始的时候。先出手的人，站立在比赛场地，两脚略为分开并随时准备拔脚离开，所以不能像练武术站桩那样站的死死的。只见他慢慢的从兜里或某个心爱的盛器里挑出一个宝贝的子，把这个子拿到手中，移到场地的对方的那个子的上方，眼睛瞄准，松开手指——万有引力规律、自由落体运动，上子合理冲撞、死命打击下子……比赛结果，落子无悔，弄堂竞技，愿赌服输。判定胜负，非常简单：下子如果出场地，持上子方获胜，赢得对方的出子，将对方的宝物收入囊中，输的一方还要出子；下子如果没有出场地，则下子持有者开始用下子变为上子来“顶（盯）”对方已经乖乖的放在场地中央的子。这项比赛，手眼并用，物理运动，人要盯，物要顶，盯准顶很，方能取胜。脚为什么不能站死，因为一个自由落体下去，比赛选手的脚经常会帮助对方躲过一劫——脚的离开跟不上下子的运动轨迹变化，正好挡住下子蹦出场地的动态趋势。对，选手都必须眼明脚快！

    如果要看比赛结果，那个哭丧着脸、甚至哭鼻子的，肯定是输家，那个得意洋洋的就是赢家了。杨锦璋小时候就是个玩“二子”的常胜将军，因为他有得天独厚的条件——容易和善于掌握资源。

    上海的“石溜子”来源于中国的山川河流，当年都是夹杂在建筑营造的基本用料沙石料里，跋山涉水，不远N里，来到申城。专门用于铺砌卵石路（卵石墙好像少一点）的卵石不大容易得到，就像豫园里的铺成各种吉祥图案五福临门、招财进宝等等传世小路，铺路的师傅们不大肯把卵石出手相送的，因为这是要派大用场的石料，给包工头看见，算偷料！那样的话，就不是偷工减料了，那就是偷料停工了，他要敲你的饭碗。一般人家小孩玩的石溜子，来源于营造工地的砂石料堆场和沙子筛子旁边——用于泥水匠粉刷的水泥砂浆，拌料以前都要把黄沙筛一遍，头道刮糙时用粗筛子方框筛子、后道粉细头时用细筛子圆筛子，筛出来的石溜子一般扔在一边，也不当垃圾运走的，以后浇混凝土时一起拌进去当石子用。真的是一粒也不浪费！这些石溜子，它们有的凝结在外滩万国建筑的伟岸身姿中，有的在你身边的市级、国家级保护建筑里安度晚年、永无声息……当年，在筛子旁边，在沙石堆里，眼明手快的上海小孩挑拣一点石溜子，营造厂师傅们一般就眼开眼闭了，只不过得手以后不要恋恋不舍、贪得无厌，应该马上走人，溜之大吉。三十六计，走为上策。有贪心的小孩为了多拿一点，结果前功尽弃，石溜子一个不剩，倒霉的时候还要被凶巴巴的正好来巡视工地的包工头吃几记“头塌”（在头上用手掌拍击的上海话）。

    杨锦璋的父亲到营造厂学徒以后，近水楼台易得月，为两个儿子觅到了不少中看中用的“石溜子”。

    一类是最适合参加弄堂“顶（盯）石溜子”游戏的石溜子——圆圆的、扁扁的各种颜色的石溜子。圆圆的是参赛石溜子的共性要求，有棱有角的大路货石子是不能参加比赛的，小伙伴对它们不屑一顾；扁扁的是参赛石溜子的个性，唯其扁，最可贵。扁，就不容易被上子顶出比赛场地，因为它重心低，扁石溜子是杨锦璋们可遇不可求的常胜石溜子。更为可贵的是，在很多扁扁的石溜子上，会有一些花纹和图案。现在被杨甬老先生收藏着的几块石溜子，杨老先生肯定把他们视为无价之宝。藏石届历来就有“石无价”一说。以后读者有时间和兴趣可以去杨氏玉石收藏博物馆慢慢品赏（玉石博物馆里有部分精品奇石）。这里只是先考虑为影视演员导演在演戏导戏的时候，剧情道具策划的需要，仅仅出示两块看似和玉石无关的、行家们归类于图案象形奇石的两块石溜子—黑白两子。

    既然是稀有的无价宝物，请读者凑近点仔细观看（小说刚开始，贴图不方便）。

    黑子——黑不溜秋，圆圆的扁扁的，鸡蛋大小，周身润滑。粗看和一般的黑色石溜子大同小异，可是它奇就奇在，在石溜子的一面有一个略呈黄白色的虎型的图案，鬼斧神工般的镶嵌在石溜子的中央。这块石溜子的来历有个插曲。这块石溜子是杨甬当年的同事在上海城隍庙豫园里下马看花、营造业务联系时，从一位正在整修五福临门吉祥图案卵石小径的泥水匠师傅手里用一包香烟换来的。泥水匠师傅当时需要黑色石子拼五福（多为五只黑色的蝙蝠按图样排列）图案，嫌这块石子黑色不纯，但有点好玩就藏在兜里没扔。有虎型图案？杨甬老同事立即想起杨甬家里添丁属虎，投其所好，送给他儿子杨锦璋作为一个玩物，开销不大，有情有意。

    再看白子——晶莹剔透，鸽蛋般大小、鸽蛋般形状，在石子蛋身上好像刺青一般、好像艺术雕蛋一般，刻着一条隐约可见的小黑龙！那略微扬起的龙头、那龙爪和龙尾都依稀可辨。大自然的造化，迷住了多少爱石之人啊……这块石溜子是杨锦璋六岁那年，在弄堂游戏的时候从小伙伴手里赢过来的。杨锦璋记得很清楚：那一回，“剪刀石头布”就是杨锦璋胜出，小伙伴第一个出场的就是这块乍一看貌不惊人的小石溜子，只用一个自由落体运动回合，太小太圆的白子就成了杨锦璋的战利品。那天是属龙的弟弟杨锦珅四岁生日，杨锦璋没仔细多想就把它送给弟弟玩耍。回到家里，父亲杨甬把白子拿在手里细细端详，顿时喜出望外：“天意！天意！真是奇石。天助我也！黑白成双，龙腾虎跃！”连忙叫妻子加酒加菜，特地给小兄弟俩每人双份的荷包蛋，还破例给这么小的两个上海小男人倒上真正一小杯自己爱吃的花雕黄酒，又过珅珅的生日、更庆贺天赐宝物白子被璋璋赢进家门。

    从此杨家黑白两子配成双，世世代代家中藏。至于橄榄核子，杨家收藏颇多。和石溜子中的极品黑白两子比较起来，它们来得更容易些。五零后、六零后……应该记得檀香橄榄、甘草橄榄、拷扁橄榄（橄榄拷扁、核子不碎）、辣味橄榄、卫生橄榄的味道，只是家境好点、零花钱多点的小朋友可以多品尝，而善于“顶（盯）橄榄核子”弄堂游戏的小孩的橄榄核子藏品就相应多一些。

    橄榄核子如果和石溜子比较一下，它的可塑性就特别难能可贵了，现在是工艺雕刻大师大显身手的艺术创作原料、艺术劳动对象。杨锦璋后来知道作者团队要在起点中文网开说《地产三部曲》，特地送给团队作者们人手一个他专门请工艺大师亲自度身雕刻的橄榄核子工艺品，给作者的是一个雕

    -->>(第3/4页)（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